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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你弟弟做出这种事,又不是我怂恿的,怎么把罪名安到我头上?白总长有权有势,你一个妇人,管不着他。你弟弟和男人不三不四,那是他不争气,怨不着别人。可是,你是我年家的人,如今我们年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不能不管!”
宣代云手指都在抖着,气极道,“你还说?你还说!年亮富,你还是不是人?”
年亮富豁出去了,伸着脖子叫道,“你弟弟做的好事,如何倒是我不是人了?他现在已经不干不净了,你就算有观音菩萨净水瓶里的圣水,能把他洗干净?我的命也太苦了!你把我唯一的一个儿子,给生生弄没了,我说过你一个字?谁知道,你一点也不念我的好,如今我的前程,你也要生生地毁掉!究竟是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
宣代云只拿手指着他,气得声音颤抖,“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冲上前,要和年亮富撕扯。
年亮富当然不肯和这疯狂的女人相斗,猛地往侧边一跳,宣代云没扑到年亮富,反而一跤跌在地上。
她摔了跤,也不起来,就伏在地上,把脸埋在手掌里,伤痛万分地大哭起来。
然而,年亮富的胆气,总是很快用完的,看见宣代云跌倒大哭,忽然又畏惧起来。
如今他身家性命,全维系在他老婆身上,吵架虽然能得一时的痛快,但从现实看来,没了白总长最宠爱副官的姐姐,给自己做助力,自己的未来,是大大的堪忧。
幸亏他是极能转弯的人,心里一想明白,已经把刚才对骂的气焰都马上消停了,换了一副嘴脸,口里惊叫着,“太太,你怎么?怎么摔着了?”
赶过去,把宣代云从地上扶起来,让到一张座椅上。
宣代云发髻散乱,眼中含泪地喘着气,顺手就给他狠狠一耳光。
年亮富捂着左脸,苦笑道,“太太,你这脾气……得了,我刚才说错话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只是太太,你也想一想,你这样激烈的性格,有什么好处呢?我是你的丈夫,不能得你的喜欢,那是我没本事。你的亲弟弟,你这样坚定的要和他生分。还有一个张妈,素日我看她对你很尽心,你不高兴了,骂她一顿,现在她在她那小房间里,日日夜夜地哭呢。这样众叛亲离,难道你还不觉悟吗?太太,我只真心为着你好,才说这些话。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以后也就不说了。”
宣代云大闹一场,浑身的力气,仿佛抽空了一般,对着这样无耻的人,连举起手来,再打两个耳光的心思都没有了。
坐在椅上,只管沉默着。她刚才哭得很厉害,然后一起来,仿佛不想让丈夫看见自己这不值钱的泪一般,就遏然而止了。
眼眶一阵一阵的,发着酸酸的热,而没有泪再流出。然而,这种没有眼泪的心酸,才是真的心酸到了极点。
年亮富还在她身边团团转着,殷切地慰问说,“太太,你到底怎么个主意?依我说,你还是见一见。你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你说是不是?”
宣代云似听不见他说话,坐着发愣。
愣了许久,她才说,“你帮我,把张妈叫过来。”
年亮富奇道,“张妈?不是叫怀风吗?”
宣代云冷冷说,“让你叫,你就叫。”
年亮富唯恐她又要发作,忙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叫。”
便真的去了。
不一会,年亮富就带着张妈到了宣代云的屋子里。
张妈这几日忧思烦恼,双眼红肿,憔悴许多,头上多出许多白发来,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到了屋里,叫了一声“小姐”,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宣代云看她这模样,也是一阵难过。
宣代云招手叫她到身边来,幽幽地说,“我前两天,和你说的那些事,你想明白了吗?”
张妈一手抹着眼泪,悲悲切切地说,“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小少爷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喜欢……这里头,没有一点道理。只有不要脸的戏子才做这勾当,小少爷,他是读过书的人呀。小姐的这些话,我不能信。一定有什么委屈了他的地方。可是,小姐不肯见小少爷,又不让我见小少爷,我这心里……就像在熬油一样的熬……”
宣代云叹了一口气问,“就连你,也觉得我是太无情了?”
张妈说,“我知道什么无情不无情的?我只是想,太太就生了你们两个,有什么误会,总要面对面说清楚。小少爷就算一时做了糊涂事,他是失了父母的人,小姐你这做姐姐的不教导他,还有谁教导他?你这样丢开手,他就太可怜了。我的小少爷,我可怜的小少爷……”
她又哭起来,半白半灰的一头乱发,不断颤抖,脸上都是眼泪,就直接用脏脏的袖子擦。
宣代云连叹了几口气,把腋下一条雪白的手绢摘下来,递给她擦眼泪。
年亮富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宣代云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心里欣喜若狂,又不敢莽撞,凑上一点,小心翼翼地问,“太太,怀风还在外头站着,不如,我叫他进来?”
眼含期待地看着宣代云。
宣代云沉吟着,把头摇了摇。
年亮富满怀的期望,顿时沉甸甸地坠下去,脸颊上的肥肉痛苦地一扭。
宣代云轻轻说,“我的心情,也要平复平复。你叫他下午两点钟,吃过了饭,再到我这儿来吧。”
此言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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