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闹。”
木涯的眼睛,在刹那间红了,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他死死的瞪着那个背,若是视线有杀伤力,那离恨天的身体,早被烧出了几个窟窿……
“到底是谁在胡闹?!”木涯几乎咆哮。
“我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意气用事,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拥有的一
切都不是真正的属于我的,在假象中活了这么久,也够了,这里,才是真正适合我的地方。”
离恨天原本想伤好了就离开离府,但是天下之大,却无他容身之所,他不想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这么藏着躲着,他累了,在伏龙寺的这段日子,让他找到了,他真正该去的地方。
他私下找过慈宁方丈,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后者没有同意,也没有阻拦,只是在昨晚,见到他跪在他面前时,念叨了一句,命该如此……
离恨天相信,慈宁方丈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这是他的命,不管经历过什么,最后回到的,还是这里。
宿命使然,无法改变。
“我的心愿,已经了了,对红尘俗世已再无眷恋,我已经静下心来,余下的岁月,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他的心愿了了……
木涯瞪大了眼睛,身后的钦墨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喜悦,却是艰涩难耐……
怪不得,他极力撮合他们兄弟,让他们重修于好,还将那早已和他们毫无关系的郎大宝找了出来,又说了那么一番话……
像遗言一样。
当初钦墨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想到,离恨天是打着这个主意……
要彻底的摆脱他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离恨天之前,也许就是抱着这个态度……
太,混蛋了。
不敢相信,他们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许多努力,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有一点感动,可是这男人,却一点都没被打动……
他还坚持着最初的决定。
他放弃他们了,还有那些感情。
“你真的放得下吗?我们,你都不在乎了?你曾用命去保护,曾那么喜欢和在意的人,你都不要了?”一字一句,钦墨质问,那声音里带着颤抖,他从不知道,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时候,害怕的,抖若筛糠。
“嗯。”没有过多的话,也没有犹豫,离恨天给了他们一个简洁明了的回答。
“可是我放不下,我们没人能放的下!”
“抱歉,”对钦墨失去气度的吼叫,离恨天只能如此回答,“就像无煊当初的执念一般,没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也没有过不了的坎坷,你们还年轻,以后,娶妻生-子,组建个幸福的家庭,才是你们真正的人生,不要执迷不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还没怎样,他就摆出佛家人的身份教训他们了。
这几句话,让他们伤心欲绝,他们尝了一次是去的滋味,那种感觉,是灭顶之灾,是痛不欲生,他们不想再试一次,可是离恨天,却再度逼迫他们,如此品尝……
“离恨天,我们交杯酒都喝过了,洞房也入了,你就是我的妻,你让我,再去娶谁?”虽然之前叫他娘子,是对离恨天的讽刺及羞辱,但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字,带上了感情,也是那样的宝贵。
成亲那日,无煊替铁勒继续了后面的事情,他也代替铁勒,真正的娶了那男人,所以,他是他的妻,一辈子都是。
他不可能,再去娶别人,妻子的位置,只有那个男人配拥有……
“阿弥陀佛。”这四个字,代表的,是绝然。
“去你娘的阿弥陀佛!”在佛家圣地,却出言羞辱神佛,木涯这是大不敬,是要遭报应的,拦在他面前的武僧作势就要赶他出去,木涯却一脚踹飞了离他最近的武僧,“少他娘的惹老-子,你们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秃驴给老-子听好了,谁要是敢碰他分毫,老-子拆了你们这破庙!少他娘的拿国寺来压我,惹到老-子,金銮殿老-子照样拆!”
木涯这次,是彻底的火了。
木涯不是说笑,他也有这个能力,但是……
“纵是你将这普天之下的庙宇统统拆掉,也无法拆除我心中那座,没有庙宇,我也一样可以诵佛念经,这些,武威使是无法拆除的。”
木涯差一点,被离恨天气的背过气去,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男人直接敲昏,可是他舍不得,也碰不到……
见木涯动起武来,武僧们将他团团围住,这般情景,木涯急火攻心,哪有心思和他们一一斗来,他往前走,武僧们往出驱赶他,一时间,慈航殿前乱作一团。
趁着混乱,离落大步走到佛像前,一把扯住了那双目阖起,虔诚的对着佛像的男人的手……
四目相交……
离恨天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那是沐浴后才有的,看样子他真的早有准备,而不是临时决定,正因为如此,才让离落更加愤怒……
想必来到这伏龙寺不久,他就做出了决定,可是,他居然一直瞒着他们,这么久……
他们的努力,成了笑柄,想到他们之前的争吵与争取,离落也想像木涯一样,揍人……
“和我回去。”拉着男人的手,离落压着声音说,“我们回去再说。”
“不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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