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姜家玩投壶,就没有什么人能赢得了她。
待长颈壶摆了上来,姜安道:“我们依着齿序来罢。”当下按着年龄大小,由长及幼。姜安本人排在第二,颜神佑已排到了七。
诸人依次投掷,到颜神佑时,掂一掂箭,瞄一瞄壶,出手即中。周围小娘子们齐喝一声好!连投三支皆中。小七娘子不信邪,轮到她时却不投,将自己那三支箭也递给了颜神佑。颜神佑看看姜安,无奈地笑笑,接了过来。刷刷刷三下,又中。
小七娘子笑道:“以后有谁与我赌赛,阿颜要帮我。”
颜神佑看她嫩乎乎的脸颊透着淡粉,让人很想掐一把的样子,有点色-迷心窍地说:“好啊。”
小七娘子开心地鼓掌:“这下可好了。”
由于颜神佑实力碾压,姜安也觉得秀一回就可以了,看看满地箭枝,道:“哎呀,乱了,收一下罢。咱们饭后玩什么呢?”
其时比较流行的是樗蒲,很有些赌博的性质,这个有技巧,却更是个运气的事儿。提出建议的五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表扬,商定了饭后来一局樗蒲再去睡。
因人多,这回却是男女分开来坐,却又隔得并不远,彼此尚能隐约听到声音。蒋家有一班好伎乐,丝竹俱全,其间悠远。只是小朋友们有着樗蒲之约,听的时候都不太上心,偶尔你看我、我看你,使着眼色。
这却又与家中平常用餐不同了,这等交际性的宴会,是可以说话的。姜安侧过身子来,颜神佑会意凑了上去。听姜安道:“她们也等得不耐烦了呢。如今大家都爱樗蒲,连朝中诸公也颇有沉缅其中的。米丞相为此还发过脾气,让大家都收敛着些。休看家中大人长辈们也爱这个,却都拘束着小辈不令嬉闹。”
颜神佑秒懂!有客人来了,客人想玩,主人自然是要奉陪的。心里给蒋五娘点了个赞,又学会一项新技能。
用过了饭,这些讲究的人都不立时去睡,讲究个饭后缓步,尔后歇息。夏日炎炎,午睡其实是免不了的。只可惜小朋友们在高压之下,难得有这么一次赌博的机会,都不肯去安睡。几人勉强蹓跶了几步,就要开局。
长辈们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却也都含笑允了。
当时开局,一时之间呼卢喝雉,好不热闹。既是赌,便有些赌资。女孩子们赌得也不大,丝帛不好搬上来,就命人取了制钱来。九二串的陌钱,每人身后都有一名侍女在看钱。
凡赌倒也有些技巧,颜神佑也被教过摴蒲,水平虽不算极好,与女孩子们斗几局却是够的。女孩子里,小七娘子的手气是最好的,年幼懵懂却数她赢得多,颜神佑次之。姜安输了六陌,输得最多的却是蒋家的小六娘子——将钱都输尽了。
还要再命侍女取钱时,姜安止住了她:“玩了好有一阵儿了,再玩下去,怕长辈们又来管了。这会日头也落下去了,咱们去游湖,好不好?我看那荷花儿开得好,还想亲自摘两枝回去呢,不知行也不行?”
五娘子会意,笑道:“正好,我们也摘几支孝敬阿婆,也不算白白游玩一场。”
当下散局,收了赌具。颜神佑却不装钱了,将面前铜钱一推:“是该走啦。”却并不命阿竹收钱,命先赏钱与诸侍女。小七娘子见了,也学她的样子,也赏了些钱下去。却是赢钱的赏些抽头与端茶倒水的,一时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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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家别业出来,日渐西沉,为免被关到城门外,一行诸人不得不催促赶路。查氏还要留蒋氏多住两天,蒋氏却以要准备姜珍之婚事为由,推辞了。
回去路上,姜安拉着颜神佑往蒋氏车里坐了,笑道:“阿婆,她今天又弄鬼了。”
颜神佑推她一把:“谁弄鬼谁知道呢。”
蒋氏并不担心她们,只问:“都有什么新鲜事儿?”
颜神佑抢先道:“阿姊今天让我出风头的呢。”
姜安笑着解释道:“让你露一手还是亏待了你么?阿婆不知道,她今日投壶,六投六中。”
蒋氏道:“我知道得还少了么?往日在家,你们输与她多少利物?”
姜安道:“这一回投壶并没有利物,摴蒲却有,这个小鬼灵精儿的,还知道打赏了。蒋小七也够机灵的,人不大,学得倒快。”
蒋氏将事情始末细细一问,姜安也有问必答,间或有与颜神佑互挠。蒋氏欣慰地道:“这样做得很好。”颜神佑做得,比蒋氏预估得要好。虽然赏与不赏都不算个事儿,但是赏下去了,既收下人之心,又显得大方,这却是蒋氏等人不曾教过的了。
蒋氏等人教的,是管家与御下——还没教全呢——对自家奴婢赏罚分明。赏赐旁人家的奴婢,就要分时候了,该赏而不赏,轻的落几句腹诽(这个不怕)、重一点显得小气。若不该赏而赏,就是越俎代疱。颜神佑这一回分寸把握得就挺不错,故尔得到了蒋氏的表扬。
蒋氏又问输赢,姜安笑道:“她赢了好有两贯钱了,我却输了六陌。”
蒋氏道:“叫她买糖与你吃。”
姜安痛快地道:“好啊。听到没有?”后半句却是说与颜神佑听的。
颜神佑也笑着点头:“好啊好啊,只要你不怕蛀牙,”又挤挤眼睛,“牙齿蛀出了黑洞,小心嫁不出去哟。”
被姜安气得要掐她的脸。
一路笑闹,回到了姜家,各各梳洗,晚饭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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