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浪子回头的典型,颜肃之除了为大家庭考虑,也没耽误了为小家庭着想。
一门心思扑在大家庭上,头一个问题便是:他不是决策人。你有再好的主意,领队不用,有p用?楚氏虽然给他的感觉有些恐怖,但是眼光还行。问题是这个家是颜孝之的,颜孝之这个人呢,不蠢,但是也不太聪明,又有点拘泥保守。楚氏培养这么一个继承家业的人,守成是足够了,开拓进取便有所不足。这也是非常时期非常处理,如果把颜孝之培养成个上房揭瓦的货,再配上颜启,楚氏就不用活了。
现在颜启死了,颜孝之的脾气如果在和平时期,倒适合来个和平崛起——他稳重。如果碰到乱世,那只能看天意了。
当家人尚且如此,颜肃之这样的真小弟,下场如何就更难预料了。所以,颜肃之暗搓搓地就打起了隐形的另立门户的主意了。这个世界,说穿了,还是谁的拳头大谁有话语权。大哥袭爵不假,如果做弟弟的有政绩有声望,官位混得高,设若再立个功劳开府之类的。哪怕亲妈活着,不分家也算是分家了。
这,就是颜肃之的盘算了。
这等本心,在当时是十分惊世骇俗的,所以颜肃之这话跟谁都不能说,连老婆,也是不能说的。但是这事儿又要大舅子鼎力相助,他就得跟大舅子将话给说明白了。什么练兵之法,什么世道将要有变,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啊……之类的。
姜戎是个细致的人,也隐隐有所察觉。不过姜家与颜家不同,姜家有兵,有根基,却又不是单纯靠部曲的,他们还有名望——不用这么挖空心思。如今被妹夫给点破了,登时透亮。细一想,对妹夫道:“这倒也是。然则如今……”他想说皇帝正常了,东宫也很正常。不过一想到水家,又觉得不妥了。
水家这样四处想蹭,偏偏又好耍小聪明走偏门儿,以世家之高傲,只会嫌脏。太子呢,又明显关照舅家,时间长了,太子再不改正,只怕要将世家恶心死了。到那个时候,大家不反,也会坐视别人造反的。尼玛你想蹭,也得把自己包装得光鲜一点呀!你看颜中二,谁不知道他的黑历史呢?可他包装得好,虽然得罪了几个世家,就能被很多人容忍出现。
不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绝大多数人对于造反有着严重的心理障碍。可别忘了这个时代,朝廷百余年间换了三个姓了已经,再换第四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姜戎如今手握着半边禁卫,筹码很足了。亲朋故旧遍布朝野,已是立于不败之一。当然,如果妹夫再在京外有力量,那就更保险了。
姜戎瞬间改了口风,道:“我知道了。你出行也该小心,偏僻地方,不好相与。何不挑一富饶之地?”
颜肃之嘿嘿一笑:“有山有水,有海有田,鱼米之乡,怎算不富饶?”
姜戎低声道:“那里山民不肯服王化,民风也,咳咳,若有变,怕他们不肯与你们携手。”
颜肃之倒是成竹在胸:“你也说是偏僻地方了,又能有甚可怕人物?城外三百部曲,都是我训出来的。”
姜戎道:“你可要想仔细了。”
颜肃之道:“若在京,尚有所顾虑,京城之外,我当布行朝廷政令。”
姜戎这才点头道:“好。”
两人狼狈为奸,商量得差不多了,都放下心来听歌看舞。
宴散后,姜戎独自思量,要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帮忙。
颜肃之却又往唐仪家里去,给这位好病友提个醒:“手下的兵,可要用心带。你家部曲,也该练起来啦。”唐仪其实已经是分家出去住了,手上的部曲奴婢其实并不多,真论起来,比颜肃之手上的还要少。但是他掌着虎贲,这是正经的国家精锐。
唐仪笑答:“放心。”
颜肃之正色道:“我恐生变。”
唐仪道:“能有何变故呢?那一家子水?”
颜肃之道:“你如今威势,皆出自圣上,有多少是你自己的?一旦不侧——”
唐仪道:“好兄弟,放心,便有那一日,我也绝不致被小人辖制。”
颜肃之又说他要谋外出。
唐仪当场便卷了袖子:“谁要赶你出去?”管他姓蒋姓水,统统要打成烂羊头。尤其是水家,反正门籍被削,唐仪就算将水家一家人都给揍趴下了,他们也没办法进宫告状不是?
颜肃之道:“是我自己想出去的,呆在京里,太闷,我得熬多少时候呢?”
唐仪道:“这倒也是。”多少世家子弟,也都要走这么一个过场,当个地方官儿,过几年,升一级,运气好、后台够硬的,升着升着就进中央了。真个不在地方呆过,而能在中央一路平步青云的,没是没有,但是少。
唐仪又惋惜道:“如此,你我便不能常见了。”又问颜肃之想去哪里。
颜肃之便将他与姜戎的合谋合盘托出,继而报出一个地名——归义。
唐仪:“卧槽!”那个破地方?兄弟,咱们虽然脑子开洞,可不是为了灌水用的啊!归义是个什么破地方呢?听名字就知道,本来不怎么开化,新并入版图没多久。政治经济必须落后。
事实上,归义县也是这么样一个原始的地方。此县户口不过万余户,人口三、四万人,真正设县不过五十来年,却已沾染了一些特色——比如世家。哦,还有本朝普遍通行的特色:穷困。最坑爹的地方还在于,这块广袤的土地上,有山有水,自然还有山民。用个大家都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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