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轻轻摆了摆手,道:“朕明白了,你不必再说了。你下去吧,让朕想一想。”
谢如伤有些担心,欲言又止。他这次实在是莽撞了,可是师兄的心情只有他了解一二。而且他也知道盛辉帝确实一位难得的明君,心x宽广,对师兄爱意深挚,因此他今日才敢开这个口。
他终於还是什麽也没说,默默地退下了。
杨靖在书房里一直坐到傍晚,才起身回到凤仪g。
萧沧海正躺在榻上小睡。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垂落著,眉宇却轻轻微蹙。
杨靖轻轻在他身旁坐下,默默地看著他。
萧沧海已经不年轻了。虽然身处皇g这天下极富极贵之地,但再多的珍补之物,也无法挽回岁月的脚步。
他的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两鬓的黑发也有了一丝浅灰,最明显地是嘴角两旁,浅浅地划出了一道波痕。
不知是不是杨靖多心,他总觉得萧沧海那沈静的睡颜中似乎透出了一股疲倦之意。
黑色的长睫轻轻眨了眨,萧沧海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那双锺灵毓秀的黑眸,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沧海,朕错了。”杨靖轻轻地道。
他伸手温柔地抚m上萧沧海的脸颊,低声道:“,那就去做吧。以後你想做什麽,尽可以去做。朕不该以担心为名,束缚你的手脚。”
“寄奴……”萧沧海迷蒙地眨了眨眼,似乎才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沧海,朕现在才发觉,这麽多年将你束缚在这深g中,是多麽错误的一件事。现在太子已经成人,也娶了媳妇,你也可以放下身上的担子了。等朕将政事都交给太子,朕就退位,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
萧沧海睁大了眼睛瞪著他。
“不高兴?”杨靖他的脸。
“寄奴,你、你为何突然这麽做?”萧沧海震惊了。
杨靖苦笑,神色有些哀痛,低声道:“因为我刚刚才领悟到,你究竟为了我放弃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萧沧海眉宇微蹙,静静地望著他想了片刻,忽然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寄奴,你知道我是何时爱上你的吗?”
杨靖微微一愣。
这个问题他从没有想过。因为他与萧沧海两情相悦是如此自然、如此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萧沧海微微一笑,轻轻道:“就是那一年,那一天,我们相约在金陵郊外的沈水亭见,可是原本晴朗的天气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等了一个时辰,以为你不会来了,想等雨停了就回去。可是你却突然出现了。
当时你骑著马,披著一件普通的蓑衣,从西边山道上快马奔来。远远地就冲我笑著大喊‘萧季,我来赴约啦’。”
萧沧海因为回忆,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眼神柔和,双颊好似也染上了一丝轻红。
“马蹄溅起泥水,你的衣衫鞋袜又湿又脏,冲进亭子里的时候满身狼狈,可是脸上却笑得那麽开心,那麽快乐,看著我的时候,眼睛明亮得……就像天空中的太阳。”
萧沧海顿了顿,声音更加轻柔:“当时我呆呆地看著你,觉得心里好似被什麽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回去以後我想了一个晚上才想明白,我是爱上你了。”
那一夜,十五岁的萧季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捂著x口,那种激荡的、甜蜜的、无法控制的情感在心口来回流窜,把他涨得满满的。他一遍又一遍,不断回忆著和杨靖相识的一幕一幕,但最为震撼他的,还是那个在大雨和泥泞中笑著向他奔跑过来的少年。
萧季觉得他是生病了。即使在睡梦中,他的嘴角也一直翘著,翘著,梦里全是那个嚣张的、聪明的、固执的、豪气的、又有些傻乎乎的呆子。
清晨醒来,萧季羞红了一张俊脸,悄悄藏起了自己湿透的单裤。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萧沧海好似还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羞涩、兴奋、激动和不安。
杨靖努力地回忆著,可是他实在想不起那一天的具体细节,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被母後绊住,耽误了好久才溜出皇g。而且那天雨势太大,他很担心萧沧海等不及自己先一步回家去了。毕竟那麽大的雨,爽约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自己迟到那麽久。可是当他赶来时,远远地就看见了沈水亭中那个似乎有些无聊的俊秀身影。那一刻,他心中真是欢喜。
那天二人聊了什麽,做了什麽,他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後来他回g後就病了一场,烧了好几天。那之後,他出g就难了很多,每天都被一大堆g女太监围绕看护著。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萧沧海就是在那一天,爱上自己的。
其实细细想来,也许也是在同一天,自己心中也对那个在大雨中仍然守约等待自己的好友产生了刹那的心动吧?不过他十分确定,自己爱上萧沧海是在那之後的事情。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先爱上的那一位。
萧沧海握著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寄奴,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下了决心:无论你是谁,无论未来有多少困难阻隔,我都要得到你!”
他笑了笑,坦然地望著杨靖,缓缓道:“其实,是我处心积虑地引诱你爱上了我,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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