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的友谊只是上帝一时的恶作剧,如今,命运回到正轨,他们就该各自走回属于自己的生命道路。一味地流连不切实际的过往,是再愚蠢不过的了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充满愤恨不平的情绪?痛得教他忍不住想将它掏出来瞧瞧,是不是水如新在里头下了蛊,否则它怎会痛成这样?
“你很不服?”柳扬在他身后低声地吟叹,“也难怪.她是这么好的女孩,一个真正有个性、美丽又不凡的淑女,只要是男人,谁能不对她动心?”
郝枢启心口又是一阵抽疼,将他原本就已混乱不清的脑袋搅得益加焦躁不安:“你也是来讽刺我的吗?”他瞪大了伤痛又愤怒的眼,一把拎起柳扬的衣领,“我告诉你,柳扬,你敢再拐着弯骂我攀龙附风,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柳扬用力一挥手格开他, “刚刚你们的争执我都听见了。我真是不懂,枢启,你是怎么了?从前的你不是这么在乎别人眼光的,你有勇气、又高傲,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叫老师、同学对你又爱又恨的,怎么现在……”几乎是鄙视的,他摇了摇头,“瞧瞧你变成什么德性了?如新同学说得对,你是个胆小鬼,想爱又不敢爱,受到二点儿挫折就退缩,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谁说我爱她?我才不爱她。 “他们之间……只是谈过几回话,这也算爱?别开玩笑了,那“爱”未免也太廉价了!
“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你对女同学——客户除外——是从不假以辞色的;只有如新同学不同,你待她总是和颜悦色,甚至耽误你打工的时间陪她做作业……这样你还敢说她不是特别的?”
郝枢启哑口无言。眼光莫名其妙就自动定在她身上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体贴她的所有需求……这就表示他喜欢她?
“你到底在怕什么?”柳扬使劲儿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他怕什么?不!他什么都不伯的,他只是……心里那高傲的自尊容不下他在她面前低一等。
否则不会在她转进t大、与他就读同一科系后,他便再也没跷过一堂课;打工之余,也书本不离手,以期每回考试都独占鳌头,因为他必须比她强,这是他的骨气。
没错,他应该是高高在上任她用崇敬的心来膜拜的,他怎能被人耻笑靠女人发达?尤其依靠的对象还是她——他心目中最终极的憧憬对象——水如新。
天知道每回被人那样笑着,他的心就气得快爆炸,却又无话可辩,因为她真的比他高出太多。
他恨死自己的无能了,更在压力倍添中,无端恼起她的太过优秀;那般富贵的家世,他得拼多久才构得上啊?
“我真搞不懂,以前我最钦佩的那位顶天立地、从不为现实打倒的朋友哪儿去了?枢启,你懦弱得叫人失望,你知道吗?”
“那你呢?你一个外人,又明白些什么?”他终于受不住地反驳,“你试着被那些家伙取笑看看,你会不生气?不受影响?”
“所以才更要拼啊!你难道对自己没信心了?上回我大哥才对我说,他认为你是个难得的奇才;他愿意等你学校毕业后,一起合伙开公司;他相信你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我不是学商的,我不懂,可我大哥,很多人都说他是商场上异军突起的一匹黑马,他的话是可以信的。届时!你就可以向这些取笑你的人证明,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那需要几年?”水家的富贵是经由百年时光累积而来的,他要拼到这等程度,少说也要三四十年!而在这期间,他要把她追来一同受苦吗?“你要她跟着我一起由小工拼到社长吗?呵呵呵……”他仰头大笑,但笑容比吃了黄连的模样还苦,“她可是个再正牌不过的千金小姐,吃得了这种苦吗?”
“你不是她,没权利为她决定人生要走的路!”柳扬想不到他的想法是如此的迂腐,他沉着脸,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郝枢启被震慑在原地。他不是她,怎能为她做决定?他竟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真是……太愚蠢了!
但,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头,他怕是没机会找到这问题的答案了……心头空空的,他今生首度尝到后悔的滋味,好苦、好涩、好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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