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毕业多年,任司徒真的不确定这人是怎样一种行事作风:“派出所的人说,等你的验伤报告出来,如果是轻伤以上级别,估计会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你要多少赔偿,她的家人都会支付,只希望你把这案子从派出所撤了。”
任司徒一口气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可他低眸忖度了片刻,突然一言不法地越过她,朝电梯间走去,任司徒急了,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他这才悠悠然停下,回头看她,表情让人猜不透。这……是不是意味着协商失败了?正当任司徒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真的和大雪初霁后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那样,满满的寒意之中藏着一丝沁人的暖:“不是说请我吃饭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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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徒选了一家医院附近还算拿得出手的餐厅。
她一边点菜,一边观察对面的这个男人,印象中学生时代的他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男生,虽然如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这种眉眼狭长有些凌厉的长相,显得既有型又英俊,但按照当年的审美习惯来看,帅哥一般浓眉大眼、下巴刚毅,以至于当年他在学校里女生缘也不怎么样,所以更显得他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当下,任司徒就犯难了,她该聊些什么话题才不会让这顿饭吃的太令人局促?
点完菜,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后,桌上又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任司徒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时,她的电话响了。
任司徒见对面的时钟还在低头翻看菜单,便接起了电话。
“喂?”
“微信你也不回,晚上来不来吃饭?”
电话那端的盛嘉言语气一贯的温和,没有丝毫不悦,任司徒回话的语气自然也十分随意:“我刚才一直忙着,没顾得上看手机。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
对面的时钟,翻菜单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任司徒很快打完了电话,她收起手机看向对面的同时,时钟也悠悠地恢复了翻菜单的动作,随口问了一句:“你丈夫在等你回家吃饭?”
任司徒微微一愣,还以为他这般专注于看菜单,并不会听见她讲电话的内容,但她也只是稍稍诧异了这么一下,对此也没太在意,直接道:“我还没结婚。”
如今是连任司徒也分明看见他翻菜单的手停住了,随后就见他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着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惊异:“哦?是么?”
不知为何,任司徒和这老同学聊天时,会莫名的产生一丝压迫感,或许是因为职业惯性,她总觉得他每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都带着某种深思熟虑——她的病人中有不少严重缺乏安全感的,都会不自觉地养成这种说话习惯,这令任司徒更加拿不准自己该说什么,想了想,索性就直切主题了:“关于私了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任司徒就这样突然跳转了话题,对此,他似乎并不诧异,淡然地问:“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那女的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帮她?”
“她是我的病人。”
“但就我所知,心理治疗师不是不能和病人私下交往这么密切的吗?”
任司徒一阵错愕,不由得皱起眉看向他那张令人捉摸不透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心理……”
却在这时,服务生上菜了——打断了任司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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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饭在颇为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二人彼此无言地走向餐厅的出口,眼看餐厅的大门就在前方,彼此即将要分道扬镳,任司徒忍不住再次提醒:“那个……”
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两个字,他就猜到她想问什么了——
“没问题,我答应。”时钟再自然不过地朝她微侧过头来,浅声说。
有了此番保证,任司徒自打傍晚和他见面起,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放松地看向他,笑了起来:“谢谢!”
此刻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联络病人母亲,告知这个好消息——当然,得等她先送走了这位老同学再打这通电话。以至于任司徒一收回看向时钟的目光,便凭着本能,加快步伐走向出口。
时钟迟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迈步跟上,人虽跟上去了,脑子却似乎还留在原地,兀自回味着这个女人绽放于他眼前的那朵笑靥。
为这病人的事,任司徒忙了几个小时,跑了这么多地方,外套却一直落在车里,一直没穿上,她也没觉得有多冷,直到此刻,出了餐厅大门,一阵寒风袭来,她不由得一个激灵。任司徒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手还未从胳膊上放下,肩上便微微一沉——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任司徒偏头一看,之前落后她几步的时钟,此刻已经站在了她身边,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任司徒不太确定自己嗅到的这股烟草味是来自身上这件西装,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只因他现在离她很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里,任司徒一抬眼就能看见他有些突出的喉结,以及衬衣领口下的一小节锁骨,这种带着浓厚的男性色彩的线条构成令任司徒本能地想要往旁边挪一步。
可正当她要不引人察觉地挪出这一步时,他已侧过头来看她,这男人本就个子高,加上如今这个对视的角度,越发显得他有些居高临下——他的身姿给了任司徒压迫感,但他的微笑,却亲和的起到好处。
他们身后的餐厅里投来明晃晃的光线,在这番光线的映衬下,任司徒面前这双略显狭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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