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家当年豪门深宅,万贯家财;如今落寞失势;就剩下这一根独苗,龙少爷受宠溺宝贝的程度;可绝不亚于军区首长家的小钧钧。谭五爷这些年一直上下活动打点;想把他儿子保释出狱;却没想到晴天降下一道霹雳,把这人劈傻了,疯狂了……
罗强这几天仍然关在病房里。监狱方面原本想把他押回监区,可是整栋楼被谭家人围攻哄闹了好几趟,医院大门口白幡飘荡,哭声震天,全族一百多人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堵门静坐,要讨说法。要不是大门和楼道都有武警严密把守,谭五爷真能提着刀进来,乱刀将罗老二剁成r酱。
夜晚静悄悄的,晚风吹拂着窗帘,小风灌进来,罗强后背的被子没掖严实,有点儿冷。
“嗳,外边儿有人吗?给老子盖个被子。”
罗强在床上慢慢活动身躯,手脚被禁锢,无法动弹。
门吱呀开了,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罗强只用眼角一扫,眼珠子就钉在那里,神情恍惚。
一名白
衣小护士推着一张轮椅,轮椅里吃力地歪坐着个人。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让他剜心割r惦记着的大馒头!
邵钧是半仰半坐在轮椅里,脸s苍白,眼神虚弱,两条手臂用力地撑着扶手,身体倾斜的角度甚至都能让人辨认出,他左侧上腹部动过大手术,只能侧身坐着,怕碰了刀口。
罗强难以置信地望着人,眼珠一眨不眨,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仿佛眼前人是一具易碎的蛋壳,轻薄脆弱,轻轻一震,就会碎裂。
邵钧的头歪着,伸了伸手指,嘴角抽动,递给罗强一枚笑容。
邵钧笑得十分吃力,五官每一次轻微移位现出表情,都像是要经受巨大的痛苦。
身后的护士细心地捧着邵三爷的后脑勺:“邵警官,您这样成吗?坐着刀口疼,我推你回去吧?”
邵钧摇了摇手指,勉强挤出个笑,潇洒地一摆头:“不疼。”
罗强低声说:“你咋到这儿来?”
邵钧说:“听说你伤着,过来瞧瞧你。”
罗强:“……”
罗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圈发红,嘴唇嗫嚅,说不出话。
邵钧悄悄用口型逗他:g啥啊,你至于吗?你放心,我没事儿。
罗强用牙齿啃咬自己的下唇,把整张脸都埋起来,肩膀剧烈抖了几下……
抓心挠肝担心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三馒头咋样了,伤处恢复了吗?罗强现在心里的滋味儿,就是想哗啦一刀g脆利落把自己的肚子剖开,所有的器官一把抓出来,红的,热的,淌着血的,活蹦乱跳的,全部捧给邵钧……只要能让馒头减轻一分一毫的痛苦,他剖自己的腹绝对乐意。
邵钧手术后从麻药状态醒来那一刻起,就转弯抹角跟身边人打听,罗老二咋样了?
邵钧也担心罗强,听说罗强遭电击昏迷,关押在重犯病房里,他心里能不着急?他宁愿罗强是在监区里关小铁笼子,那样说明这人伤得不重。罗强竟然关押在清河医院病房里,这人得伤成什么惨象?
术后一星期,刚度过感染的危险期,好在邵钧年轻,平时坚持锻炼,体质很好,恢复得快。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他爸爸他姥爷他家亲戚大姨都散了,夜深人静没外人,他才敢过来探望罗强。
邵钧冲温柔漂亮的小护士咧嘴笑了一个,桃花眼睫毛微颤,温存地说:“谢了啊,小赵,等回头,我好了,请你吃个饭。”
小护士也挺美的,笑得亲切嫣然:“哪用请我吃饭啊,多不好意思,邵警官你千万别碰坏了刀口……等你好了怎么也得有两三个月,你到时候,可别忘了你说请我吃饭啊!”
邵钧笑容满面,冲护士小妞回眸一笑的倩影挥挥手指,等人都走了,关上门,这才对罗强抛个眼儿,吐吐舌头。
罗强从枕头里甩出一记眼神,低声骂:“你大爷的,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当我面儿四处勾搭!”
邵钧嘲弄地审视罗强那一脸醋意,颤巍巍的手从病号服衣兜里摸出一张小纸条,示威般的向某人甩了甩。那上面是小护士的电话号码。
罗强气急败坏地嘟囔:“连他妈电话号码都跟人家j换了……”
邵钧撇嘴道:“现在的小姑娘,精着呢,见不着r不撒嘴啊,我不跟人家要电话,我现在能来这儿吗?”
邵钧虽然伤了脾,那张脸可一根毫毛都没伤着,眼角顾盼fēng_liú来回一扫,得意着呢。就凭三爷爷这张俊脸,嘴甜又能忽悠,这都快半身不遂了,坐着轮椅一路指挥着,过五关斩六将,就连楼道里站岗的那一排武警,都让咱轻而易举搞定了。
邵钧支着一耳朵注意门外的动静,把轮椅缓缓地靠近罗强,贴近身边,悄声说:“老二,跟你谈正经事。”
罗强:“啥事儿?”
邵钧问:“谭龙,是你打死的?”
罗强微微点头:“嗯。”
邵钧两只漂亮的眼皮一翻:“我说姓罗的,你傻啊?你这时候还跟我装牛,逞个什么能?谭龙就不是你打死的。”
罗强不解:“你啥意思,是不是老子弄死的我还不清楚?”
邵钧深深地看着他:“谭龙根本不是被你‘打’死的,这人明明是被钉子钉死的,他咎由自取,你在法院检察院调查组跟前,可千万别犯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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