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白天居然让你给人留后路,这样的后路,还不如不要。”抬头看地上的男人,语气荒凉“他一定生不如死吧。”
地上的男人,一双眸子忽地睁开,死死睃着江夏初,像剑刃般利。
这个男人,不能言语,他的眼睛却再说:恶魔,你们都是恶魔。
是啊,她也加入了左城的行列了,她眸光紧皱,灼得疼。
忽地,黑暗铺天盖地地覆着眸子,耳边是左城那般温柔的声音:“别看,听话,夏初,别看这些。”
左城的手,凉凉的,似乎染了这花棚的馨香,有股淡淡的香,覆在她眸上,她闭上眼,鼻尖的味道好闻:“手上居然没有一点血腥味。”缓缓伸手,拿开左城的手,她睁眼,瞳子月色般清冷,她淡淡说,“这不恐怖,左城,真正恐怖的是你。”
只是平淡如水的嗓音,砸在左城心头,在那里冰天雪地了。
“你已经给我判了罪了吗?”他声色里有微微的颤音。眸中所有光亮陨落,七零八落的什么都不剩,只是空洞,握着她的肩,他说,“你甚至不问缘由。”
江夏初反笑:“缘由?”敛了笑,冷嗤,“左城,那是一条人命,不是花肥。”
人命?江夏初不会知道,在左城的世界里,只有江夏初的命才算命,甚至他自己都不算。
左城冷笑,他啊,在自嘲。
不再看左城,她睁开他的手,蹲下,盯着那后角的几盆初开的刺葵,“你看,刺葵都被染红了。”
伸手,便要触到那染红了的刺葵,忽地,左城擒住她的手腕:“别碰。”动作太急,手背擦过刺葵的花茎,划出一道血痕,他毫无知觉般,细细查看江夏初的手,“有刺。”
那刺,还扎在左城的手背上,红色的血滴,细密地渗出。他毫无知觉,这个男人学会心疼之后,便不知别的疼痛了。
江夏初视线落于左城的手背,轻而无痕地道:“你流血了。”转眸,又看着那沾了左城血的花茎,轻谩的语气,“它好像更喜欢你的血。”
那花茎处,血色干涸得极快,那是左城的血,格外的红,映红了江夏初的眸子。
左城的血,她总是不喜欢,连眸子里也带着厌恶。她也从未对左城说过,其实她很怕血的,这般无惧倔强都是装的,总之,不想在左城面前柔弱。
那花刺似乎扎得深了,手背的血还在渗,左城却紧紧擒住江夏初的肩,嗓音嘶哑苍凉:“你要我怎么办?”
江夏初冷笑一声,推开左城的手,缓缓起身:“不怎么办。记得处理干净点,味道很恶心。”
说完,直接转身,白色的裙摆摇曳,她肩上,沾了左城的血,走远了,看不清了。
“呕——”踏出花棚的门,她再也没有办法强忍,胃里每个细胞都在喧嚣,似乎连心脏也要一起吐出一般,来势汹汹。
擦了擦唇边的酸涩,她笑了,起身,轻喃:“我真傻,竟会担心枪里有子弹。”捂着心口,那个地方就在刚才狠狠地被提起,然后又狠狠地坠下了。
外面月色还在浓郁,她抬头,看着那淡黄色的光晕,脚步缓了,身影远了。
江夏初便这样退场了,左城呢?跌坐在地,双目荒凉无神。
江夏初,什么都不说,却给他判了死刑,甚至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他都来不及告诉她,他啊,放了那个人,饶了那个人,都是因为她啊……
“少爷。”进叔一脸担忧,看着门口走远的女人。
左城一言不发,缓缓站起身子,朝着相同的方向走去,背影,萧瑟地揪酸人心。
进叔跟上去,欲言又止:“少爷,他——”
步子微顿,左城眸子阴策:“他要早点死了,她就不会看见了。”伸手,手举得高高的,沐在月光下,他喃了一句,“原来我这双手,不适合给人留活路。”
唇边一抹惨笑,还是绝美,走出花棚。
身后,一屋子的男人们,都是眉头紧凝。
“解决了吧。”进叔吩咐了一句,也跟着出去了。
这个晚上,血色已经落幕了,以这样酸涩的结局。
只是十月七号的夜,还未落幕……
后半夜里,气温骤冷,左家的灯彻夜亮着。江夏初裹着被子窝在床上,门外,左城站了两个小时了,伸出的手,抬起又放下很多遍后,还是推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还未靠近,房里传来江夏初平淡的嗓音:“那个人死了吗?”
一个须臾的沉默,回答:“嗯,给了个痛快。”
左城缓缓起步,身上沐了一层银白的灯光,冷清又眩惑,他走近,她背对着他,裹着被子,似乎微颤。
他依着床边,遮住了江夏初身后的灯光,她并没有转身,声音轻染寒气,有微末的哽咽:“今晚,就今晚你别进来,死人的味道很恶心。”
这个女人真厉害,一句话,几乎毁了这个神话一般的男人所有平静。
他紧抿着唇,却只是心滞无言,他唇边凄惨的苦笑,伸出手,轻拍着她的肩,温柔的话语,艰涩:“睡吧,睡一觉就都忘记了。”他拂着她的发,动作轻柔。
他曾是那样希望,她的记忆里,他的片段多一点,再多一点,现在他恨不得抹得干干净净。
江夏初忽地转身,一双凄冷的眸子望向左城,她讥讽:“左城,我问你,你可以还心安理得地睡得着吗?”
左城唇边轻染嘲弄,并不闪躲江夏初灼灼视线,回答:“夏初,我习惯了,二十多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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