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左城容颜,只觉得他声音如同冬日的风,柔柔的,却掩不住那一番刺骨。
“要不要随便打发了?”
“不用。”
进叔一阵惊讶,抬头,依旧看不见左城容颜,只得见阁楼上峻拔的身影。
左家百年大族,旁支分流甚多,只是自左城接手左氏与本家里街几乎断了往来,如今这番……
进叔实在猜不透,却听得那边冷彻的嗓音忽转,变得白骨柔肠:“夏初,陪我去。”
“哪里?”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与这冬日像极。
“左家老巢。”那阁楼下的影子,映出男人温柔动作,勾着女人的发,“正好我们结婚那些老东西还没送彩礼,而且还有些账要讨。”
“什么账?”江夏初问。
“血账。”左城嗓音骤然阴寒。
她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做再说,只是去吻她的脖颈,她那里有个细细的疤痕。
“怎么弄的?”
“十二年前,一场意外,当时流了很多血,所幸没要了我的命。”江夏初只是淡淡细说。
“那一天啊。”左城长叹,悠悠道,“我遇见你了。”
江夏初忽地抬头看他,只是他抿唇,没有言语,深深凝着她,之后便是深深的吻,吞没了所有。
那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门口进叔心下有些计算,叹了口气:血债总是要血偿的。眉头紧蹙便出了阁楼。
想来这里街本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犹记得那十二年一场大火……
第二日,左城便带着江夏初去了里街——左家本家。
里街坐落上海东南半带,左家本家便建于东南与西北分界一处郊外,筑成连着几百里的豪宅区,据说,里面住的都是左姓之人。
江夏初不由得感叹:左家当真是这上海甚至亚洲的王朝帝国。放眼这二十一世纪整个洲海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左家。
这次左城携着她,另外只带了左鱼与左翼前来,明里如此,暗里就不知道了,江夏初有种预感,这是一场鸿门宴。
左家本家当真如外界传言,当真豪华如宫殿,刚一进门,便有个花甲男人一身正装前来迎接。
那老人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少爷好,小姐好。”
江夏初垂着的睫翼微微颤了颤,不动声色。
这一声小姐叫得好啊,果然一场鸿门宴。
“陈叔在左家多年了吧。”左城揽着她,缓缓走进去。
被唤作陈叔的老人在前领路,回答:“四十多年了。”
想来这位陈叔是左家的老人了,难怪如此不卑不亢。左家培养出来的果然都不是凡人。
“四十多年了啊。”左城重复了一句,冷悠悠的。
“是啊,当初我来左家的时候还没有少爷呢,如今也老了。”陈叔语气颇为感慨。
左城抿唇似笑,寒凉:“难怪眼神不好使了。”
前面躬身带路的陈叔脚下一顿,转过身来,白仓的眸子半阖上,十分恭顺:“少爷说得是。”随即,转身朝江夏初躬身,敬了个大礼,道了一句,“少夫人好。”
江夏初但笑不语,稍稍颔首。
“几位老爷怕是都等急了,我这就先去知会一声。”陈叔躬身示意后,便先一步进去了。
待到不见陈叔的身影江夏初这才开口:“何必这样计较。”
“这不是计较。”左城揽着她的肩,稍稍用力一分,“是事实,你是我左城的妻子,当得起他们一声少夫人。”
江夏初哭笑不得,这男人有时候像个固执的孩子。
“那个陈叔可能对我不太满意。”
“是对我不满意。陈叔以前是跟着我大伯,后来我父亲接手左家,闲置了他十年,我接手了左家又闲置了他十年。”
江夏初有些走神,想着昨晚左鱼与她所说,左家七个儿子,原本当家的是年长的老大,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老大暴毙,最小的老七也就是左城的父亲当了家,至于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得而知了,深宅豪门总是是非多。
见江夏初出神,左城稍稍担忧:“吓到了?”
“没有,只是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说是现代版宫廷也不为过,就一把龙椅,七个儿子,想来当年明争暗夺不少。
这个地方啊……江夏初抬头去看左城。
他对着她的眼睛回答:“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想想也是,江夏初没有说什么,远的不说,光是上海就有半壁属于左家,这样的诱惑是致命的,自然也是血腥的。
左城又说:“不过,十二年前,我放了把火,安静乖顺了些。”
十二年前?又是十二年前,那一年还真是多事之秋。
江夏初微愣,半响似笑非笑地说了两个字:“难怪。”
左城浅笑,接了她的话:“难怪我如此嗜血无情,如此生存环境,那是必备。”
江夏初抿唇,看着左城,刚要说什么,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来了。”
江夏初一眼望过去,一屋子的男人,老老少少的,只是全是男人,想来这左家的天下不许女人插手,如今她的出现……
果然,顿时所有不明寓味的视线落在江夏初身上,她有些不自在。
“没事。”左城总是细心如尘,牢牢搂着她的腰,一同进去了。
“总算是把你盼来了。”明黄旗装的中年男人含笑,带了几分书卷气风,含笑谈话,独独眼睛下那双眸子精光乍现。
旁边的西装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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