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她也签不到证了,她就只好呆在国内了,想到这一点,她觉得自己又比以前多了一份难受。以前想到只能永远呆在国内,主要是担心没法跟李兵顺顺当当地把婚离掉,现在还多了一个
benny,她一想到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她就想哭,哭自己早出生了这些年,哭自己还没遇见他就结了婚,一句话,哭自己命苦。
她知道benny
一直是把她当离婚女人看待的,不然也不会对她有点意思了,因为她在店里听他和老板都说过,他们对有丈夫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看一眼的,那次是因为那个指甲店的越南女人说到这上头去的。
在她印象中,好像每个shoppier
里都有一个中国人开的餐馆,一个越南人开的指甲店。她现在店隔壁也有这么一个指甲店,里面有个越南女人,三十多岁,个子小小的,叫阿阮,有几分姿色。阿阮经常到店里来吃中餐,每次都是自己跑过来点餐,但点完就跑掉了,说很忙,让
benny给她送过去。
海伦到店里来后,benny就总是让她送餐给阿阮。阿阮总是问benny怎么不来送,问了几次,海伦觉得阿阮可能是有点喜欢benny
,就叫他自己送过去,她开玩笑说:“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
老板说:“那个女人有丈夫的耶,还在‘夜南’。我肯定不泡有丈夫的女人的,很麻烦的嘛。”
benny说:“不麻烦我也不泡。有丈夫的女人,我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泡有丈夫的女人”
她一直把那话记在心里,知道自己现在得到他的关心和照顾,一是因为他生性温和体贴,二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她是有丈夫的,如果知道,肯定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如果可能,还要把以前给她的关心照顾全
takeback。
她一向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信任、理解、诚实的基础上的”,所以她心里明白,象自己这样靠欺骗得来的关心、照顾和好感都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随时都会倒塌,随时都会被大浪卷走。但她好像舍不得打破这个海市蜃楼一样,宁愿呆在这个虚幻的城堡里,得过且过,直到那么一天,一切真相大白,
benny把她看透了,看穿了,剩下的只有鄙视。
现在她要回中国去了,可能再也签不回来了,她就更不想把这个幻影打破了,就让这件事无疾而终吧,就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个好印象吧。不管签没签到证,反正是再也不会来见他了。到了那时,他就不会对她有个坏印象,他会想,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她签证签不到,有什么办法?他会遇到一个适合他的人,开始一个幸福的故事,而她,就象那首歌唱的那样:“我在别人的故事里被遗忘”。
虽然知道这点幸福是偷来的,骗来的,她还是觉得好幸福好幸福,他似乎对她一往情深,让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值得人爱的女人,是个傻呼呼、需要人照顾的小女人,是个能让男人思念想念的女人,是个可以把一个男人弄得心神不宁的女人。她想起
benny有时会跟着录音带唱那首歌:“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他总是对着她唱,好像她真的有那个能力,让他欢喜让他忧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八点多钟了,她开始打电话定票。她想买最近几天的票,最好是后天的,因为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到b
大去一次,听说回国探亲要学校在i…20
表上签字才行,不然就回不来了。她还想为女儿再办一个探亲材料,听说每次签证都应该用不同的材料,不然就没必要再去签。另外,她也要去买点东西,至少李兵说的东西要买到。
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合适的票,不是时间太晚,就是票价太贵。她想问问benny,看他有没有办法买到票,因为她好像听他们说过,阿
有次回大陆,来回机票只要六百多美元,而且可以在半年内任何时候回来。
等他们都起床了,她就去找benny请假,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办法买到票。她见他到冰箱来拿牛奶,就走上去,轻声说:“benny
,走神。”
他笑嘻嘻地说:“走神。想喝牛奶?”
她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知道他又说了什么可以想歪的话,她不理他的玩笑,说:“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今天要请个假,到学校去办点事”
“没问题啊,你要是没时间,就不用车我们返工了。”
“我可以车你们返工,还有,我最近得回大陆去一下”
他睁圆了眼睛:“回大陆?干什么?你当心签不回来了。”
“我知道,但是我…妈妈病了,我不回去不行
”她在心里请她妈妈原谅她撒这个谎,希望妈妈不会因为她的破口话真的生起病来。
“她老人家怎么啦?”
她差点笑起来,因为他背地里谈到老年人,一贯是“老家伙”“老家伙”地叫的,连自己的爹妈也是叫“老爹老妈”的,今天这么正人君子地用上“她老人家”,听上去简直判若两人。她回答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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