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脸上还是热呼呼的,我走下去,凑到小沙发上,蹭了蹭,有一股沉静的香味,幽幽的荡漾人心,我问,“啥味道,我挺喜欢的?”
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又低下来看屏幕,“檀香,衣柜里有一个檀香木的小盒子。”
我又往前凑了一点,“你今晚就在这里露宿?打野战?”
他脖子一僵,什么话都没说,继续看他的论文,我又说,“说到野战军,我喜欢粟裕将军。”
“其实我还蛮喜欢林彪的,要赢还要保赢,但是他怕死,独断。”
“喻夕,看不出你知道的不少嘛。”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少了,其实我干爸那一介悬壶济世样子,骨子里面是个战争狂人,最爱看的节目是凤凰卫视的《军情观察室》,家里堆的书都是军事书,人物传记。
我倒是觉得这些东西,用在谈恋爱上真是用对地方了,尤其是毛爷爷那句超级经典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看上一个男人,不要急吼吼的跑过去示好,男人对你有兴趣了,你就刻意的保持距离,他停滞不前了,你就跑上去小暧昧一下,他要是追你追的乏力了,不妨给一点甜头,要是他到最后关头退缩了,就换自己表明心迹。
那时候我觉得我挺一恋爱大师的水准的,但是后来一系列事件表明,本本主义是行不通的,还是要理论联系实际,因为像我这样有点小聪明的女孩子,又不是大智慧,看到喜欢的男生,别啥战略战术了,整一智商就负增长了。
还好我没有到负无穷时候,就被掐断了历史倒退、进化论失败的进程。
所以我觉得这招对顾宗琪也不适用,因为如果我喜欢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我只能很本能的去接近他,傻傻的,呆呆的,有些情绪化,他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笑上好久,一个眼神就可以揣测好久,惹我生气,让我难受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有些得意洋洋的,抱着枕头赖在沙发上,看他在写一些日文,忽然看到他手边放的一本变态心理学,再一看原来是本英文的,我当时就头大,“顾宗琪,你看这本书干啥?”
“没事,随便翻翻的。”
我看了他一会,他身上有好闻的淡雅的檀香味,若有若无的,而且他的眼睫毛居然很长,微微卷翘起来,眨眼睛的时候轻轻的扇动,我又纠结到了刚才我说的话上,我想到很多狗血电视剧和里面的情节,“顾宗琪,我之前有没有出过车祸?”
他停下来仔细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你怎么会出车祸?”
“里不都是这样说的,脑震荡,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然后自己没感觉,但是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我刚才一样。”
“脑震荡的失忆,打个比方,在医院里醒来后,你会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你对车祸发生的过程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你还是记得车祸前几天,前几个月的事情。”
“这么说我就不太可能了?”
“你怎么会是失忆呢,大概医院阴气重,给小鬼缠身了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喝酒喝的脸都通红的,赶快去睡觉吧。”
“我不要睡觉。”
“那你要干什么?”
“不知道,我就是不要睡觉。”
他伸出手来,拉过那床薄薄的冷气被,盖在我身上,“那你随意,别着凉了。”
“我跟你说说话,好不好?顾宗琪,日本的雪大不大?”
“恩,还可以了,比这里大的多了,尤其是北海道,冬天的雪景是很美的。”
“美吗?我从来都不觉得美,我只记得德国的雪,就像是格林童话里松软的奶油蛋糕,可是很孤独,很伤感,好像什么都是雪白的,记忆中也是一片白的。”
他不说话,也不打字,我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也是白色的,我说,“白色看起来真是扎眼。”
那边还是不吱声,好久他说,“那就换别的颜色吧。”
我点点头,“换那种净味全效的,我找人给你搞内部价格。”
忽然我脑袋上覆上了他的手,于是我额头上的刘海顺势就划到一边去,顾宗琪的手心暖暖的,然后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别想太多,上去睡觉吧。”
我气了,这么美好的海苔时光他一遍一遍的提醒我要去睡觉,真是太不窝心了,我想都没想就把他的手甩了回去,一个翻身恶狠狠的说,“干嘛啊,老是赶我回去睡觉,你是忙着半夜去打野战还是猎野食?”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他低下头看盯着屏幕打出两个日文,脸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我以为他生气了,只好凑过去拉拉他的衣袖,他不理我,我转个身继续看我的白色天花板。
我觉得自己委屈,然后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心头,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不理我,我就像一个小丑自娱自乐完毕之后还要求被记录在吉尼斯大全里。
安静的空间中,顾宗琪轻轻的喊我名字,“喻夕,喻夕?”
我继续在沙发上扭动,他忽然就笑出来,“你怎么一点都不安分,整天扭来扭去的,就跟一小扭扣似的。”
他声音是那么轻,那么柔和,心底那些迷雾中,倏然的就开出了一朵花,我一下子没止住,眼泪就刷刷的下来了。
他吓了一跳,伸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面巾纸盒,我一把抓住他衣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想到了那夜,没人理我,说话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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