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肯定地点头,“匣子上着锁,钥匙还是我找出来交上去的呢。”说着还安慰武梁,“五姨娘放心,你的身契肯定没被唐家拿走。”
武梁心下正暗自失望,听了锦绣的话不由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丫头果然是落地就是丫头啊,思想纯良得很嘛。她也不再多说,只打起精神对锦绣道:“就算你身契被唐家捏着,你也得敢闹一闹挣一挣才行。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怕东怕西的有什么用?你怕就能不被处置就能不死么?”
“那我应该怎么做?”锦绣见武梁果然是有说道的,也精神起来,忙忙地问道。
“当然是喊冤哪。唐家要处置你,可他们凭什么处置你?二奶奶这件事儿,说到底和你什么相干?”武梁道,“你不据理力争,谁也救不了你。”
锦绣不明白的眨着眼,刚才明明说过了呀,是她给二奶奶的药加了量了呀,怎么还说不相干?难道是因为她加了三倍而已不算不多?
“二爷并没有将你给药加量的事告诉唐家,可见二爷也是有心护你的。”武梁道,“可就算这样,唐夫人还是说你为奴不忠,不肯放过。”
她猜程向腾不会说。就算锦绣是唐家的丫头,但到底长期生活在程家,程家不能明察主子身边丫头的险恶用心,就是错处。再说唐氏若是被药死的,到底于程家名声也不利。程向腾肯定不会多此一举。
锦绣听了,眼睛就闪出希望的光。
“但是,你想想看:太医是正规的太医院人物,是唐家熟识的认可的。太医给的方子是长年累月的吃用的,唐家都是知道的。这张方子,怪不到你头上吧?而那走方郎中的方子,却是唐夫人亲自给了二奶奶的,更不关你的事吧?还有那师太,出事儿了去云游四方找不着人了。但她的人,也是唐家认识并介绍给了二奶奶的。所以她才能出入程府,得了二奶奶的眼。这又有你什么事?”
“说起来,这三张方子都跟唐夫人有莫大关系,都是因了她才到二奶奶手上的。可以说她的女儿,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上。她凭什么来处置你?你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该把理由说清楚,不必背逆奴的名声而去吧?”
锦绣凝着眉头,听得十分认真。
“并且,这三个方子中,至少有两个方子,是以前徐妈妈在的时候就一直吃的。是徐妈妈隐而不报,又跟你有什么相干?她是正宗心腹,你只是陪嫁丫头,你之后也只是循前例办事而已。”
把责任往前任负责人身上推啊,也是很常用的一招嘛,何况还是事实。这姑娘还是忒老实。
“所以,你看,你的过错在哪里?你只是遵主子命行事,这算过错吗?”武梁循循善诱,“你不但要和唐夫人理论,要指责唐夫人才是罪魁祸首,更要当众说,让外人都听到都知道,才可能救你一命。”
前面锦绣都听得懂,被武梁这么一说,她的责任就被推了个干净,难免心头生出一丝轻松来。只是武梁说到这里,她听着要和唐夫人对上,难免又有些疑疑惑惑的起来,忙问道,“怎么救命?得罪了唐夫人,不是会死得更快些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懂不懂?最近唐夫人气势极盛,压着程家耍威风。程家老夫人和二爷受了多少气,却都隐忍不发的,为什么?不是因为怕了她,是因为唐家闺女死在了程家,程家先就理亏了几分去。可若你闹出来,大家都知道唐夫人对唐氏的死难辞其咎,唐家就逃不过这天下悠悠之口,程家就可能反过去向唐家要媳妇!”
“到时候,你就是关键的证人,程家不护着你也得护着你了,何况二爷本就有心护你。
而唐家,哪怕捏着你的身契呢,为了表示不心虚,他们也不好无缘无故的就把你处置了。而你在程家已经做了通房,唐家怎么好还把你要回去?于理也不通的。以后,你呆在程家这后宅里,唐家就算气恨,对你也手长莫及了。唯有如此,你才可能得一条活路。”
噢,说这么长,累死了。
锦绣听明白了,她是贴身丫头,唐氏的那些事儿最清楚不地,所以只管把所有屎盆子都往唐夫人身上扣呗。看着是死路,却能走出条活路来了。
锦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武梁,真是佩服啊,不但敢想,还敢干,连跟唐夫人直面对仗这样的事儿,都是说来就来啊。难怪这个没了那个没了,偏她仍安然地做着姨娘。
武梁见锦绣只看着她不说话,便问道:“怎么?你现在不过要头一颗罢了,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你还怕什么?”
怕就等死吧。
锦绣直摇头,“我不怕不怕了,我去说去,我去闹去!……”
武梁点点头,再压一根稻草,“刚才我来时,听到唐夫人跟二爷在闹,说明日要有丫头殉葬……”
···
第二天一早,有人辩认出灵棚门口香灰上的印子,说那象是猫爪的梅花印。武梁不大懂这个,但似乎不太好的样子,程夫人当场就发了一回脾气,把回话的人骂了一顿。
这边灵棚再次大门大开,大家进去象征性的上最后一柱香呜呜两声便罢,然后把昨日摆的各色祭品了,天梯了,能烧的都烧了去,然后大家撤出门外,这就准备拆棚了。
就听到灵棚外忽然一声哭嚎。原来是徐妈妈驾到。
徐妈妈腿脚还不好使,腰却能靠着了,坐在一架抬椅上,被她的两个儿子抬着,在灵棚外一阵的哭嚎。
声响,调悲,情切。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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