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玉面一板,道:“你也不该这样啊!”史思温耸耸肩,不与她辩驳。
宫天抚y森森地瞪视着草坡上昂立的少年,忖思一下,便举起青玉箫,按在唇边。
朱玲道:“且慢,你该对他说一下,这箫声与普通的不同。”
史思温道:“叫他尽管吹吧,我才不怕哩!”
一缕箫声,袅袅破空而起。才一入耳,但觉百虑皆消。跟着曲调变得十分动人,宛如在深闺红窗下,有位可人儿喁喁细语,叫人意融魂消。史思温听得入神,双手松开垂下来。
朱玲暗自叹口气,忖道:“这个少年真是天生情种,只怕难过这一关呢。”想起自己被宫天抚所救,陷入情网种种,不禁百感交集。
那天当朱玲被困之时,她本想自刎而死,但忽觉有什么东西掉在脚上,低头一瞥,敌情是一只特别大的蚂蚁。那只蚂蚁最少有小指头那么大。朱玲平生甚怕虫蚁,不由得大吃一惊。浑身汗毛直竖,都起了j皮疙瘩,赶紧一挥脚,把那只蚂蚁甩开。但她随即惊得面无人色。只因她发觉四方八面都有蚂蚁爬来,而且都像刚才那只一般大小。她恐怖得尖叫一声,寻死之念,早已丢到爪哇国去。
四下一瞥,但见到处都有,连甬道顶也爬着不少。只因甬道两端都有铁板闸住,是以她只能在丈把大的地方内想法子躲避。朱玲越看越知不对,这些蚁群敢情是有人专门养的,只要两面铁板一掉下来,触动机关,那些蚁群便从四周的小孔中爬出来。看起来这些巨蚁多半会有毒,故此摆设下这么一个可怖的蚁阵。
朱玲的冷汗都流出来,惊极之下,猛然挥剑扫刮。剑风过处,把蚁群扫开,露出一片地面。只因石壁上有无数孔x,巨蚁源源出来,因此她只好跳到那甬道中心的位置,不住地挥动长剑,用剑风把巨蚁扫开。这样巨蚁虽多,但却不致被爬上身来。然而一来她特别怕虫蚁,尤其怕见到这么多的巨蚁蠕蠕而动。二来她注意到头顶的石上也爬着不少巨蚁,要是越来越多,掉下来时,她可就来不及完全躲开。
这种恐怖比死更难过,而她此刻也不敢自刎。因为她想像到自己死后,尸身上爬满了巨蚁,把她的血r都咬啃干净,这景象就够她连打寒噤,绝不能让它发生。
此时正是宫天抚在任外力挫衡山猿长老唯一传人飞猿罗章之际。这宫天抚身怀各种绝技,先前被困在钢室中,烟火迷眼。因恶樵夫金穆下令不将他烧死,开放气d。宫天抚乘外面看不清之际,修然施展缩骨术,从半尺方圆的d中挤出去。假如他在钻出去时,中途让人家发觉,只须轻轻一击,也能将他击毙。故此他起初不敢妄动。
出到外面,一个玄y教徒正在看守,被宫天抚一掌击毙。在外面开了钢门,顺手把尸身推入室中,自己便沿甬道逃了出去。他力挫飞猿罗章之后,忽然听到一缕箫声从庄内发出,登时大喜过望,立刻吹箫相应。火场中,都停了喧声和动作,而被这种美妙迷人箫声所迷醉。
宫天抚一面吹奏,一面奔入庄去,他轻功极高,内功又好,可以忍受火热。片刻间居然被他钻到庄中心。这时火热甚烈,全庄俱燃烧着,宛如一片火海。宫大抚口中不停吹奏青玉箫,身形闪窜腾挪,躲过熊熊火舌,在一片火海中穿来绕去,找寻发出箫声之所。
找了一会儿,仍没半点儿头绪。他转得久了,连方向也搅得有点迷糊,额上汗珠流下来,倒也不知是冷汗抑是热汗。要知这把火乃是他所放的,若果他把自己人烧死其内,岂不铸下大恨。同时也因边跑边吹箫,内力已感不继。蓦见前面一片空地,约有十丈左右宽广,因本是露天院子,故此没有火焰。他跃过去,登时觉得如释重负,忙忙换一口真气,换气时便停止吹箫,忽听另外那一缕箫声,生像就在附近处发出。四面一望,都是烈焰火海,焉能藏匿住人。
再一留神,猛可为之一愣。宫天抚想道:“这一阕宇内清平,乃是降魔妙音,非遇强仇大敌,绝不轻易吹奏。否则耗损元气,太不划算。但她居然奏起这阔字内清平,莫非正与什么大敌舍命相持?”想到这里,更加着忙起来。绕着这一块空地四处瞧过,都不可能有人容身。可是不论走到哪里,那一缕策声总是像在他身畔不远发出。
宫天抚愁眉苦脸地继续找寻,身形疾如飞鸟,硬扑入火海中,忽见前面一道长大火龙,由半空直砸下来,登时倒退不迭。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四万八面都是房屋倒塌的巨响。宫天抚叫声苦也。亡命般复向前冲。只因如今火势已完全遍布全庄,别说是个大活人,便石头也得烧熔。
箫声不绝,一味在他附近响个不停,但却无处捉摸。宫天抚把心一横,直向火中扑去,忽见不远处有个dx,还有石阶直通地下。他毫不犹疑,直扑进去。人得下面甬道,但觉闷热之甚,箫声却反而微弱得快听不到,分明又离得远了。
宫天抚运功抵御火热,猛可用青玉箫敲一记脑袋,自语道:“我怎么傻成这样子?她分明就在地下。故此在上面找不出箫声来路。”往前走了两丈许,忽然变成绝路。他疑惑地观察一下,想道:“有什么理由相信这条甬道会这么短呢?”想着,走上去用箫一敲。当地大响一声,原来遮断去路的并非石墙,而是整块的钢板,不过油成粉白色,乍看以为是石头而已。
他努力冷静下来,四面观察,突听那面钢板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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