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公子张咸毒龙棒一抖,冷笑道:“鬼母你要捱完这一百招,全仗身法闪避和招架,不能出手反攻。这个密室地方有限,是否要换个地方?”
鬼母道:“你休处饶舌,尽管用心进攻。不过在未动手之前,不妨先将遗言留下,本教主念在昔年一点渊源,定必替你转达。”
张咸狂笑一声,但忽然中断,凝眸寻思道:“如是别人说这话,我可以嗤之以鼻。但这是玄y教主鬼母所说,份量大不相同。看来今晚我非血溅此室不可,因此不妨想想,可有什么未了心事?”鬼母见他果真寻思,便耐心等候他。
“不瞒你说,若非是你玄y教主,我张咸绝没有任何遗言。”
鬼母心中甚是受用,微微点头。
“刚才我想到有话要留下,但我得先问问你,朱玲可还在世上么?”
鬼母冷冷一哂,却点点头。
“那好极了,就烦教主你转告朱玲,说我爱她之情,至死不渝。”
鬼母微微一怔,却见无情公子张咸面上一片郑重之色,绝非矫情之言,颇觉感动。
“好吧,本教主自会设法为你转告此言。”
无情公子张咸微笑一下,喟道:“其实一个人如若死去,爱不爱都不相干了。”
石室没有人答腔,连他的情敌厉魄西门渐,也不做声。
张咸振起精神,抡棒喝道:“第一招——”风声响处,一道金光,疾取鬼母胸前。鬼母使个身法,忽然化出几个人影,一时分辨不出哪个影子才是真身。张咸大为凛骇,只因出这一招虚虚实实,变化奥妙。但对方使个身法,已经使得他招数空发,底下的变化根本使不出来。
鬼母甚是沉着镇定,一双利眼,凝注在无情公子张咸身上。她怎会不知道张咸一身已集黑道高手的绝艺,故此让这一百招,非同小可。
张咸运足真力,健腕翻处,那支毒龙棒上下飞舞,疾风劲烈异常。使到急时,直如一条金龙,在空雾中盘旋往来。但见他忽而硬打硬砸,有崩山裂地之势。使的正是康部金沙勇士邦达一脉流传的独脚铜人的招数。忽而长攻短袭,棒法散漫中另蕴凌厉之气,这正是鸳鸯臂莫予雄的绝艺。忽而怪枭觅食超纵奇急。这一路身法招数,乃是泰山一枭王格的秘技。一时又奇诡莫测,棒化长剑之势,去吐刺戳,去来无踪。此是万里飞虹尉迟跋的剑路。或是横绝六合,扫荡湖海,使的是铁扁担邓长白奇招。
不到五十招,已把鬼母座下三鬼看得矫舌不下。都知道若不是鬼母功力盖世无双,这五十招已接不下来。饶是接住,也甚见吃力。其间数度间不容发,使得他们差点儿脱口惊呼。
鬼母见张咸越战越勇,招数又多。倏然冷笑一声,突然施展她近三十年才苦研出来的游魂遁法。霎时间,石室中化出四五个鬼母人影。座下三鬼,此生第一次见到师父施展这一绝艺,果然和他们相去甚远。好些至精极微之处,对上强敌,立见奇效。
无情公子张咸一连空发七八招之多,根本摸不准敌人何在。不由得暗叫一声:“罢了。”心想连敌人真身何在也找不到,这一场架打之何益。
鬼母冷婀越走越快,人影内四五个渐渐增加至六七个之多,满屋风声。但见她似纡而直,似慢实快,似奇实正,根本找不到来龙去脉。
无情公子张咸本是个硬汉,又发空了七八招之后,突然收回毒龙棒,扣在腰间。然后双手往背后一负,大声道:“算我输了,死活任你们处置。”言方出口,忽然涌起海意。暗忖自己主要目的乃在于缠住对方,好叫宫天抚得手。这时本该慢点出招,借此拖延时间才对,怎的反而束手就缚。
厉魄西门渐狞笑一声,大踏步走过来,道:“你这厮有点儿骨气。”无情公子张咸低头不语,心想对方再挨近一点儿,自己伸手便可将他制住。只要把西门渐擒住,何愁鬼母不放自己走路。
厉魄西门渐不敢斗胆作主,双目瞅住鬼母,脚下不知不觉又向前移。白无常姜斤喝道:“大哥仔细那厮暗算。”西门渐蓦然惊觉,张咸左手五指如钩,已扣住他手臂脉x。右掌伸出,平放在西门渐颈后两寸距离,厉声道:“鬼母你身法虽快,但我手掌也不慢。”
鬼母生怕他一时紧张而将爱徒击毙,退开数步,沉声道:“你想怎样,不妨明说。”
黑无常姜黄关心师兄,大叫道:“小子勿伤我师兄,如要交换性命,定可照办。”
无情公子张咸冷冷问鬼母道:“他的话可当真?”
鬼母嘿然不语,定睛瞧着他。她的目光险寒锐利,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咸也看得寒气冒上心头。半晌,她才沉声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无情公子张咸仰天冷笑,道:“这还用细说么?不是的话,我的手掌一沉,他这个大脑袋便滚落地上。”
鬼母冷然道:“不见得吧?”张咸暗中一惊,方自寻味她这句话的意思。鬼母已接着道:“你想换命么?怎样换法?”
张咸又定下心来,毅然道:“只要你放走朱玲,我便放开他。”
“那么你自己呢?”
“我不要紧,假如我出不了此室,死在当场,亦复何惧。大丈夫视死如归,只看你肯不肯以他一命,换取朱玲自由。”
西门渐突然狞笑一声,猛可一挣,顿时脱出他的掌握,转身凶恶地道:“嘿嘿,小子你想不到吧?本香主还有这一手护身气功。”
无情公子张咸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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