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我今儿个来,就是要把阿南带走的。我自己的女儿我会管教,不劳你们费心。”
卅五回 燕语莺啼无限好 看,极品(下)
侍郎夫人微笑,道:“这却是不能够的,我们受远山托付,不敢不经心。”
“大嫂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是阿南亲娘,我还会害自己女儿不成,就是有你们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胡说八道,害得我们妻女分离不相亲。不过,血亲天性,阿南不管做什么,想到的都是我这个生她的娘,我要带我女儿回自己家,有什么错?”
“既然这般说,那等池家将阿南的名加入族谱拜过祠堂,再提把人领回去的话。”
“笑话,我池家要怎么做事还要你这外人来指手划脚不成,她生是我池家人,死也是我池家鬼。来人,去把小姐带出来!”
韦婆子早得吩咐,该往哪个方向找院落,带着人往里冲。
“放肆!”侍郎夫人是柔顺,但不是好欺的,郦山侯府长房媳妇的气度往那儿一放,哪个丫环仆妇敢乱闯。
池越溪就是特意来生事的,她可不怕事后顾府找喳,当先就扑过去阻止侍郎夫人,侍郎府的丫环想不到这个大家小姐会做这种事,侍郎夫人也料不急,竟给池越溪推倒在地,手里扎进茶碗的碎渣子。
侍郎府的丫环慌张,池越溪毫无顾忌,叫人赶紧去把孩子抱出来。
“夫人!”管家带人跑进来,将韦婆子等人甩了出去,池越溪一人,也逞不得能,她恨声道:“你们给我等着,私押太师府的亲外孙女。”
侍郎夫人就着丫环的手起身,她养尊处优惯了,池越溪那一推,手脚隐隐有扭伤的迹象。趁着仆妇去请大夫的关头,侍郎夫人问管家,如何来得这般巧。
管事道:“仆也是听阿南小姐的吩咐。”
“哦?阿南回来了?”
“是,阿南小姐还定了娥眉楼的八道川菜,想跟夫人说声午餐不必备料,见厅里有客,当即遣人叫仆带人来护着夫人,担心要出事。真个料事如神。”
“她也是吃过苦头知道她那个娘会做什么事。”
侍郎夫人有感而发,嘱咐屋里的仆从,她受伤的事不要提,省得那孩子挂心。仆人们记下,此处略过不提。
晚间,顾照光与兄长同时下朝回府,两人还在讨论朝事,侍郎府管家请走本府老爷,顾侍郎见夫人左手伤,听说池越溪日间所为,不禁叹气,道:“夫人受苦。”
“我这儿没什么受不受苦的,我担心的是池家那头,怕不会这样简单就算了。”
顾侍郎眉深皱,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思索后,道:“先瞒着。”
侍郎夫人不明其意,难道就任由池家有恃无恐地放肆?
顾侍郎道:“现下朝中有件大事,关系重大。远山此来就是与朝中重臣商议,不能让这事分了他的心。”
“你这般说我心里有数,只怕池太师那儿要为难远山和夫君。”
顾侍郎冷笑,道:“若在这大事犯糊涂,池太师那首辅的位置也不用做了。不过,有些事还是请夫人费点心。”
夫妇俩这般那般商量,都是要把池越溪看紧,不让她闹到顾照光前头。
如是七八天,凡池越溪出府,都被人请到侍郎府喝茶,任由她们谩骂,也无人理睬。
然则,顾侍郎府人看得住池府人,封锁消息,却无法阻止池越溪闺蜜散播消息。
这些官夫人究竟是真心实意为池越溪考虑,还是背后有人支持挑唆暂且不提,只看她们行事便知。
她们说啊,侍郎夫人从中作梗,不让亲娘见女儿,还软禁池越溪。
这些话,虽非无中生有,却也在很大程度上中伤侍郎夫人为人,抹黑顾侍郎府的形象。
这话还没传到顾照光耳朵里,却先引来一尊大神。
池老夫人柱着拐杖,领着大小媳妇、没公职的族孙辈,一大群人乌压压,浩浩荡荡地开往顾侍郎府,沿途便跟人说,顾侍郎夫人如何不是个东西,拦着小孩不让见亲娘,孩子在里头想娘想得嗷嗷哭,真是没天良的一帮子畜生。
顾府管家见机会早,也是知道这位老太太的彪悍,即刻封住大门,小跑去找夫人讨对策。
侍郎夫人一时也想不出应策,叫管家不要开门,莫叫池府人冲进府,抢走阿南。
池老夫人指挥着两拨人,找木头撞府门,誓要把曾外孙女带回池家。
京里卫兵把消息传入宫中,顾侍郎见瞒不住,不得已告诉九弟来龙去脉。顾照光还没听完,就大喝:“她又想干什么?”
顾侍郎忙劝住他,道:“就知道你忍不住,才瞒着你。冷静点,国事要紧。”
顾照光深呼吸,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顾侍郎摇头,带着他去找正主。池太师轻嗤,道:“老太太不过想曾外孙女,顾侍郎不要危言耸听。”
“太师,两家子的事闹到大理寺去,没得叫人笑话。”顾侍郎淡淡地讥讽。
池太师不予理会,但有阁臣在看,真把家事闹到廷议上,那就难看了。
“走,老夫倒要看看顾侍郎在怕什么。”
池太师当先走前,顾家兄弟紧跟上,一行人来到大运河端头的民巷里。
看热闹的人把巷子堵得严严实实,个个对着顾侍郎府围墙指指点点,不是说顾家无理没天良,就是翻池老太太收拾媳妇的旧帐,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热闹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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