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事叫人送早餐给小姐,他自去安排照应物事,不在话下。
却说王雪娥见顾照光一心赴在军务上,平素不是打发她管后勤经纪事务,就是要她多照顾阿南,议事时又避着她。想是那日她无凭无据指责赵夏二人通敌,让他不快。
王雪娥心中苦涩,照料阿南饮食时,不免忧叹。
顾家琪问她碰到什么事,王雪娥也是无人可道,便与小孩子说起赵夏二人如何口蜜腹剑,一番做作竟让大人饶他们怠军之罪;又说军中众人无人知大人辛苦,一间呼应模糊。反正在她看来,她的大人千好万好,没一处不是;千错万错,全是别人之故。
“姑姑,爹爹亲信之人,不是调走,就是被派到前头送死了吧?”
王雪娥惊讶,道:“阿南如何得知?”她还没说到呢。
顾家琪笑笑,淡然道:“其实,早在家齐哥哥虏获真波王子消息传回京城的那一刻起,这局就布下了。”
在北死威大魏的关头,身为边境主将顾照光竟要远离战地亲自进京解释原委,这事谁都做得,就不该是一军之首做;顾照光到六部后,兵部纠缠,内阁不理,公事烦杂,还有私事缠身,如此盘桓三个月,加上战事、年节前后两个月,顾照光有大半年时间未进军都指挥使,一应军务都由军监
代管。
军监与总后不对盘由来已久,军监如果分顾照光的军权,私调他的兵,打乱他的部署,让他无可用可信之人,那么,来日战场,正好断送性命。这是丝毫都不用奇怪的事。
那五万被白白葬送了性命的顾家亲兵,已是最好的证明。
顾家琪转脸回望她,问道:“姑姑,你知道真正要爹爹死的人是谁了吗?”
“我,我去杀了那个狗皇帝。”王雪娥咬牙怒道。
“姑姑,皇帝身边东厂锦衣卫高手众多,你一人如何杀得尽。就算姑姑能杀得,”顾家琪话锋一转,“岂不正好如皇帝所愿,说爹爹图谋不轨,要你以下犯上,这回连借口都有了,全数斩杀顾氏一门。”
王雪娥脸色数变,后道:“大人天纵英才,必有法子化解此厄,阿南过虑了。”
顾家琪微微笑,道:“阿南相信,爹爹带兵,亲兵如子;众将同样敬他爱他,不因败兵而离心。前回,我与哥哥同受伤,众将恨池小姐歹毒,一意处置,爹爹执意保她,众将不免心有微辞,落下个爹爹无能管教自己的婆娘的印象;今次,又因她池越溪,爹爹失踪,五万人葬送夷人铁骑;爹爹杀不得那j夫,难道杀不得那y妇吗?
这样没魄力,没有决断,为私情所左右的主帅,能得到众将士的忠心拥戴吗?
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了,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不敢吭气,两军临阵,敌将借此讥笑,又让将士们如何誓死追随爹爹?”
顾家琪停下,回望王雪娥,微微前两步,再冷冷地诘问:“现在,姑姑知道散布皇帝与池越溪的丑事,意味着什么了么?”
王雪娥脸色雪白,惊得倒退两步,她以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嗫嚅想解释,却又解释不了。
在她心底,声名扫地的顾照光依然如天神般尊贵不凡;却不知无心之举,能害心上人若斯。
难道,这就是大人规避她的根结所在?
“我、我去杀了她们,”王雪娥声音苦苦,好像被情人抛弃一样可怜无助。
顾家琪阻止道:“姑姑,人,是杀不光的;爹爹也不喜欢。”
王雪娥便道那割那人舌头。
顾家琪微微摇头,直接指点道:“用些药让她们有口难言,再散播消息,说她们犯口业,人人敬鬼神,自会害怕住口。比杀人割舌要有效。”
王雪娥道好法子,便自去办。
七八天后,宣同两地的佛寺前,多增马车,城里凡是有点身份的女子,均披头纱,佩胡花香囊,到佛前告罪。据说她们同犯一种恶疾,口嘴生疮,发恶臭,药石无效,受游方郎中指点,她们冒犯了菩萨座前首善信徒,佛祖在惩罚她们。
也有人是不信的,但一想起那夜半窗边飘过的白衣人,银光闪闪的飞剑,摸摸自己的喉咙,尚余命,已是那恐怖女子手下留情,心知自己得罪何事,老实吃斋念佛去了。
再聪明些的人,想起这恐怖女子手段,却奈何不得池越溪,可想而知那位j夫如何位高权重,还敢流传那似是而非的丑闻么,无处不在的朝庭鹰爪可不是吃素的,均闭口不言。
城中变故自然瞒不过顾照光,他找人问了下,王雪娥老实承认自己所为,并供出共犯。顾家琪被带到父亲前头,听女儿亲口坦承,顾照光不由喝道:“胡闹!”
“爹爹,阿南不是小孩子了。阿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照光深深叹息,道:“阿南,你无须忧心这些,爹爹自会顾你周全。”
“那爹爹可想出法子让皇帝陛下忘记八年前的事?”
顾照光神色寂然,慨然抱起女儿,贴贴她的额头,跨马到城外,望着塞外碧空长天,青黄草原,久久不语。
他忽然说起当年事的真相,不同与他向景帝所说,而是整个郦山侯府的选择。
“前文德太子猝死,先皇亦寿元不永,朝员为储君人选多番争执 。瑞王与景王素有薄名,支持众广。为父与瑞王多年好友,知他脾性,刚愎自用,对待异己者残酷不仁,翻脸无情;为蕃王者,无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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