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几个丫环又疼又害怕,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若是惊动外面人,暴露虞巧织的另一面,她们几个也不用活命了。
这位巧夫人发够脾气,她娘家带来的管家婆子桂妈走进屋内,指挥大丫环服侍夫人歇下,她带着挨打的小丫环到外间,发给她们每人一瓶药。
小丫环们在桂妈的监看下,褪衣相互擦药,即使碰到皮r翻出或者骨头断裂的地方,众丫环也忍着不敢落泪。
桂妈看她们一个个都收拾整齐,又发给她们每人两吊铜钱:“记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丫环们缩着脖子用力点头,桂妈打开门,让她们回去歇着,明日别忘了早起上工。
众丫环回下人房,满身伤痛,怎么睡得下。
“白芝,回来了,没吃饭吧?”有人说着话,推门走进屋,看到白芝背上胳膊上红青黑紫的惨样儿,倒抽气,急急放下手里食篮,上前帮忙抹药。
“木辛姐,谢谢。”叫白芝的小丫头抽噎着道谢,扒了口菜,噎着喉咙里咽不下。木辛见状,轻拍她的背小声劝。白芝扑到木辛的怀里,哇地大哭,她好想换个院子侍候,巧夫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什么时候被打死都不知道。
“我要是不跟你换就好了。”木辛有些后悔地说道。
木辛和白芝是同一批被卖进二皇子府的外丫环,当时,虞巧织的管家婆子桂妈挑中木辛,白芝听闻虞家给下人的赏钱高,央求木辛装病,她去顶木辛缺。木辛觉得在哪个院子做事都一样,就答应了。
起初没什么异样,程珊有身孕后,虞巧织好打骂丫环的毛病就暴露出来,那时候还是偶尔为之;等到程珊落胎二皇子对表妹发了大火再不登房,虞巧织打骂丫环就成了家常便饭。
木辛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发现白芝身上的伤,明白了皇子府还要买外丫环侍候的真相。
白芝抽泣着没接话,她也是后悔得要死。
木辛叹口气,重新拿起汤碗,喂白芝,看她疼得都不想吃东西,放下汤匙,找话题问道:“这回又是什么,打得这么狠。”
白芝忽然来了精神,小声道:“珊夫人娘家兄弟,要有大出息了。”
木辛噫声,她怎么知道。白芝低语是在虞巧织骂嘴的时候听出来的,程家要尚郦山公主呢。虞家没气候了,抢生意抢不过秦家、程家;后台皇帝、虞贵妃、汪公公一个个都倒了,离落败不远矣。
“最好抄家,把他们统统砍头。”白芝解恨地诅咒道。
木辛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这种话别再说了。”
白芝也知这话大逆不道,低下头啃着冷馒头,等她吃好,木辛收拾了碗筷,嘱咐她好好养伤回自己房。
二皇子妃路彩云跟前的二等婆子,还等在那儿,不等她放下东西,就催问道:“这回是什么事儿?”
木辛小心地关好门,悄步上前,与她耳语。
婆子得了准信,急巴巴地赶回二皇子妃院邀功:程家和郦山公主结亲了。板上钉钉要成的,巧夫人在屋里发疯,都快把人打死了呢。
路彩云啾啾地逗着笼内小黄鹂,好像浑不在意程家尚到公主后程珊在皇子府地位如水涨船高将直接威胁她的地位一样。
“小姐?”屋里心腹都在等她吩咐。
路彩云放下鸟食金勺,两个大丫环送上手巾,她擦擦手,不经意似地问道:“殿下歇那边?”
其他人都不敢接话,庆妈应道:“是,没点灯的时候,小渊子就传过话来了。”二皇子今夜歇珊夫人院里,虽然说,二皇子要歇哪儿是他的权利,但是,他已经连续两个月都睡在程珊房里,这就非常非常不妙。
“那就歇吧。”路彩云吩咐丫环们撤掉桌上饭食,她进里屋,庆妈跟进去侍候,并留下来守夜。
路彩云躺在冷冰冰的床榻上,低声道:“奶娘,你明儿到玉满堂走一趟。”
庆妈不赞成地劝道:“小姐,您就听少爷的,不要c手这事。程家如何,都动不了您的位置。”
路彩云苦笑,带有几许凄楚意,道:“奶娘啊,咱们那位殿下心里念的是他的表妹喜欢,喜欢的是那个能给他生儿子的女人,我算什么。”
“小老的嫡孙女。程家、虞家都是商户,给您提鞋都不配。您就甭想了,好好歇着。”
“爷爷已经不是阁老了。”路彩云喃喃低语,“哥哥名声尽毁,路家、”晶莹的眼泪滚入发鬓。
庆妈忙劝小姐不要哭伤了身,要她放宽心怀,名声毁了有什么关系,只要殿下成大事,路家荣耀会回来的。
哄睡了路彩云,庆妈也歇下。隔日,她给自家儿子捎了句话。
玉满堂掌柜得到消息,传给自己的东家。程四娘获信,眉头不由地皱起来。
程宓呸声,要母亲定搅黄这事。
程四娘要女儿不要急,让她好好想想。
程宓不是急,而是一股气堵在心底,让她特别想做些什么,爆发一下她的不满。程宓跟夏侯雍四年,肚皮没有赵云绣的争气,一个孩子也没有。
夏侯家尚三公主,就把没有子嗣的妾室通房都撵出府,程宓也在其中,虽然她比大多数女人都要漂亮,但在这种时候还不如一个会生孩子的母猪有地位。
程宓原就不想嫁给夏侯雍,没想到最后还要被休回家,再比比那个和她同年嫁的程珊,人家嫁的是皇子,吃喝用度皇家标准,皇子宠她宠得连自己的正室都不管。
这一切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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