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然地看着大家忙乱的景象,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百无聊赖地在府中游荡,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乐馆。该不该找秦钟呢?我犹豫着。
心中这样想着,脚却已迈进了了乐馆的大厅。正在合奏的乐师们看到我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乐器。哦,差点忘了,他们是为了大婚进行紧张的排演呢!当朝第一首辅的婚礼
,又是皇帝亲自指派的,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了!向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发现秦钟的身影。是不是还在睡觉呢?我示意乐师们继续,转而走向了秦钟的房间。
或许我的到来会给我们两个人惹上麻烦,但是却仍是渴望见到这个唯一可以被我称之为朋友的人。
秦钟并不在房中,一进门,一阵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这个房间已经好几天没人住过了。难道,从那天我们分别后,秦钟就离开了吗?去哪了呢?太子府、皇宫?正想转身离开,突然发现琴案上有一封钟锤压着的信。拿起一看,天啊!全是小篆体,我一个字也不懂得!不行,我需要别人的帮助。
脑中迅速搜索着合适的人选,有了!就找他。
文院。
闻天赐听完了我的来意后,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没有想到家世显赫的大小姐居然不识字。我在二十一世纪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不懂很正常嘛!不理会他诧异的目光,指指手中的信,“这封信是写给我的吗?”
他接过信,看了一眼,说道:“是的,三天前写给小姐的。”
三天前,正是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秦钟竟匆忙离去,连亲口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快给我读呀!”我急忙催促道。
他优雅地拆开信封,念道:“汀儿,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你这个名字。不论你是谁,”顿了一下,又接着念道,“我都要庆幸老天让我们遇见。与你的合奏,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到灵魂的自由。贝多芬的《命运》,我虽没能听到,但却能够想象出用生命与命运碰撞的激情。很遗憾,大婚时的礼乐我不能亲自演奏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对你说恭喜,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还有相见之日。那时,你一定要把《命运》演奏给我听。‘我一定要抓住命运的咽喉’这是贝多芬的话吧?虽然我不一定抓得住,但至少仍能有幸去倾听吧!这,是我们的约定!”闻天赐停了下来,漆黑的目光紧盯着我。
此时的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从闻天赐手中拿回了书信。
“今天的事,请先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说完,转身离开。
我相信闻天赐对于今天的事不会吐露一句,这也是找他帮忙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他。
一路上,我奔跑着,任泪水宣泄。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涌起想家的感觉,是的,我想家,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我想坐在纽约市政音乐厅,倾听纽约爱乐乐团演奏的交响乐;我想去百老汇,欣赏歌舞剧演员疯狂的表演;我想去电影院,享受高科技带来的强烈感官刺激;我想去星巴克,品尝一杯苦涩的咖啡。
可是,我只能待在这儿,哪儿都去不了。停下脚步,我无力地顺着墙边滑坐在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我唯一的朋友钟跟我一样是一个不能自己掌握命运的人。我不想追查他为何离去,我知道那一定不是钟的本意,而只是他无可奈何下的顺从。就如同我,来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爱上不该爱上的人,看起来拥有一切,其实却一无所有。命运,命运对我和钟这样渴望灵魂自由的人究竟设置了怎样的结局?我们该和命运抗争吗?
我抬头望着天空,跟二十一世纪的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好像更蓝、更纯一些。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微笑:这个世界,恐怕只有天空、大地是永恒的,渺小的人类生命对于浩瀚宇宙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记得有这样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想必此刻上帝正看着无助的我高兴着呢!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不羁地向老天瞪回去。哼!我卓然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这次,一定会有解决办法,一定会!
正当我收拾好心情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听到围墙内一阵说话声传来。那声音好熟悉,竟是蓝若玄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去上朝了吗?
“刘管家,我交代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是玄那冷静、低沉的声音。
“回少爷,全部安排好了。老凤记已将嫁衣送了过来,我已经交代心环收好了。”刘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好,盯紧一点。武院那边呢?穆朗。”穆朗是谁?
只听见浑厚的声音回答道:“回将军,所有参与的武士我已全部挑选好了,并经过了严密的部署。到那天,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今天晚上,我会到武院跟他们做最后的布防。对了,一定要支开靖宇,知道吗?”
“是,一切按照将军的吩咐,靖宇毫不知情。”叫穆朗的人回答道。
“很好,你先去吧。”蓝若玄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四下里寂静无声,他已经走了吗?这样的悄无声息,工夫可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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