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从我与师兄重逢后,便变得容易感动也容易满足……
身后,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肩头,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我回头,正对上师兄关切的目光,便干涩地笑笑,将手收回,眨巴着眼睛试图将那讨厌的泪花消化回去。
师兄叹息着坐在我身旁,帮他把了一下脉,淡淡道:“你莫要担心,他用不了一柱香的工夫便能醒!”
我微微颔首,看着师兄的动作利落而又显得那样不经意,目光淡然,即便是方才一瞬的情绪此刻也变得无影无踪,不着一丝痕迹。
我骤然也裂了裂嘴角,将手放入他的手中,有一丝笑容就这样跑了出来……师兄的淡定似乎在渐渐同化着我。
他轻轻笑笑,回握我,那手指修长而冰凉,微微有些苍白,但却能将我r乎乎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其中……
我温柔地望着他,他紧握我,仰头叹息。
“嗯——”榻上昏迷的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声响,我身子一颤,手心一瞬变得潮湿了起来,仿佛他那声轻微的呻吟对我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师兄用力握住我的手,低头对那男子道:“公子可感觉好些?”
那男子喘息了一会,睁开眼睛茫然的四处看着,越来越着慌,因为他的眼睛此刻应什么也看不到。他渐渐有些急躁,伸出手来在眼前晃着,喘息越来越重。
“公子莫急,你乃误食毒蘑而引起中毒,好在未有大碍,只是这眼睛却要过些时日才能缓过来,此刻应不能视物才是。”
那男子应是极有修养之人,听闻此言,将手放于颈下,好生喘息了一会,那压抑的感觉如同有人掐着他的咽喉一般。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道:“在下柳搏,有劳恩人相救,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我又一阵颤抖,虽然我已知道是他,但如此确切地自他口中说出“柳搏”二字,仍是在我心中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涟漪。师兄抬头,深深看我,握我的手也更加用力,我艰涩地冲他努力微笑,只怕比哭还难看。柳搏,我的亲二哥,柳公的二儿子,乃是柳府仅比我大九岁的二公子,当初却也是他的母亲三姨娘试图用火烧死我,要不是当初有师兄救我,只怕此刻我早已是一堆粪土了。我看向师兄,目光复杂,毕竟曾经想杀我的人虽非柳搏但却区别不大。不过,柳搏虽好色,又喜欢戏弄我,但年纪相差才九岁,对我还是比较在意,相处也还算融洽。毕竟是十好几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孩子与孩子之间的摩擦与矛盾,不至于上升到非杀我不可的地步。不过,要杀我的人却是他的母亲……呵呵,我与他的恩怨情仇只怕一时也不能说清楚……
或许是我这具本不属于我的躯体极其重情,今日见到他竟有一种久违的亲人相见的激动,按捺不住,我的身躯一直在微微发抖……
他怎会在这里?
师兄深深看着我,目光中有心疼与关切,嘴里却淡淡对柳搏说:“在下姓木,与舍弟一同在此行医。今日舍弟上山采药时见到公子落难便背了回来。”
柳搏沉吟片刻,脸上忽然一阵喜悦,又有些急切,问道:“先生府上不知是否有位叫烟儿的姑娘?方才在下于昏迷中听闻有人在唤此名。”
师兄嘴角淡漠一笑,轻声道:“公子定是误会了,我府中除了粗使丫头并未有其他女子,这‘烟儿’乃是舍弟r名!”
柳搏面色转为暗淡,低声道:“得罪了!”转瞬又睁开那双大眼睛,茫然地找寻道:“那……小先生此刻在么?”
我深吸一口气,故意低沉着嗓子道:“在下便是!”
柳搏将脸转向我这边,茫然地摸索着道:“可是小先生一人将在下背下山的?”
我淡淡道:“正是!”
他的神色顿时颓废,喃喃自语道:“能背在下下山之人定是男子无疑,她断无这力气与能耐……”半晌才苦笑着对我说道:“小先生莫怪,在下此行乃是为找寻失散的舍妹而来,不想于山中迷路,饥饿中随意寻了些野菜来吃,不想差点丧命……舍妹的r名不巧亦叫‘烟儿’,方才在下于昏迷中听闻先生如此唤小先生,误以为乃是舍妹……唉!还请小先生见谅!”
我淡淡笑道:“公子寻妹心切在下怎会不能理解?公子还是好生修养才是!”
柳搏叹息一声,才问道:“请问先生,我这眼睛可还好得?”
师兄笑道:“调养半月定会完好如初!”
柳搏叹息道:“那便有劳先生了!在下这眼睛还有用呢,等寻到舍妹再瞎也不迟。”
我轻笑:“公子对令妹真是情深意重,佩服!佩服!”
柳搏叹道:“先生不知,在下这妹妹自幼聪明,家父甚是喜爱,幼时却不慎走失,数年后方寻到,不想,才团聚几日便又分离,后又传闻她已身亡。家父一直不信,便令在下四处探察,看能否会有舍妹的确切消息……找了这几年,也动用了不少人手,都无半分消息!只怕……只怕在下这妹妹当真不在人世了!”说着柳搏竟有点哽咽。
我冷冷看着他空d的眼睛中渗出的泪水,我的思维仿佛也被抽干了……看来爹爹柳公对我的诈死起了疑心。他定是背着吕雉,一直在偷偷打探我的确切消息,否则以柳搏的公子身份此番断不会孤身出现在这山上……不过吕雉就相信了吗?呵呵,或许此番陈平来代地只怕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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