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男抿唇不答,过了会儿,她从兜里掏出纸巾,踮起脚尖,压在他鼻下。
他流鼻血了...
余男笑出声,拿出氧气强行扣在他鼻上。
游松偏头躲开,余男又不轻不重戳上去。
他这回没有躲。
余男讥讽的说:“都这样了,嘴就别太贱。”
都流鼻血了,嘴就别太贱...
都流鼻血了,还不是肾虚...
索道无死角,四面都是落地玻璃,人悬在空中,视野辽阔,满眼的绿色。
窗外阳光明晃晃的,经过玻璃折射转弱,洒进来一道道柔光。
他双手撑着栏杆,她帮他举着氧气。他躬着背,她挺着腰。他低头,她昂头。索道摇晃,身体轻轻的碰撞,他们挤在小小一隅,身上簇满阳光。
某一刻,游松凝视她湿漉漉的眼,莫名地,那仰望的目光有些熟悉...
***
从索道下来,游松脸有点臭,两人一前一后,他走前,她走后。
坐电瓶车仍然需要排队,他们这次没坐在一起。
到了蓝月谷,余男拿出电话打给章启慧,章启慧已经看见他们,老远就蹦着招手。
打给张硕,他还困在上面没下来。
游松找厕所去吸烟,章启慧小声问她:“游哥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呢?”
余男回头看他背影,笑一下,想说‘他肾虚’,又忍住了,说:“他有点高反。”
章启慧‘哦’一声,指着后面的蓝月谷:“刚才听别的导游说,要去水里洗洗手,一洗官运,二洗财运,三洗桃花运什么的,是真的吗?”
余男笑笑:“你洗了?”
章启慧笑的天真:“洗啦。”
余男说:“信,它就是真的。”
她一般不会跟游客说这些,哪里来的洗手之说,都是旅游公司杜撰造由头的。
洗手的人多了,河水反而会受到污染。
余男看向蓝月谷。
正午阳光明媚,远看湖水碧蓝,近看水质清澈。形如月牙,被参天古树簇拥着,镶嵌在玉龙雪山下,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老坑蓝翡。
余男说:“传说,嫦娥去了月亮宫后,思念后羿成疾,偷下凡间寻找丈夫。嫦娥寻到丽江畔玉龙雪山脚下,被这里奇景吸引,暗想自己的孤苦无依,丈夫又不知去向。她终日以泪洗面,泪水越积越多,结成蔚蓝冰澈的湖水,所以才叫蓝月谷。”
章启慧问:“那最终见面了吗?”
余男失笑“后羿早就死了,她不知道而已。”
小姑娘咬着唇,心情似乎受到影响,余男不想误导她,只好说:“其实是因为水中含有钙离子和铜离子,呈现出碧蓝色,又形似月亮,才叫‘蓝月谷’的”。
两人正说着,张硕终于跟上大部队,他也满身的汗,拎着外套和氧气,呲牙抱怨:“人真他妈多,就跟不要钱似的,快挤死老子了...游哥呢?”
余男看向卫生间,游松正往这边走,额前发上沾着水汽,他用冷水洗了脸。
老胡把他们送到古城已经下午四点,大家准备先休息再出去吃饭。
游松直到下车没跟余男说话。
余男瞪他一眼。小肚鸡肠。
***
游松人高马大,高反并不严重,回去后睡了一觉,精神奕奕,只是嘴唇颜色有点重。
他们去吃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晚饭还在昨天的餐馆解决,点了不同的六个菜。
这是在丽江的最后一晚,明早要启程去泸沽湖,章启慧很快吃完,拉着石明去买手信。
张硕也拍拍屁股:“我去转转。”
余男还没吃完,“去哪?”
张硕说:“昨晚路过一家清吧,从外面看着不错,我去坐坐。”
余男赶紧扒了两口:“一起去。”她起身:“你去不去?”
游松抽着烟,没答话。
余男拍拍手:“他不去咱俩去。”
张硕后脑一麻,心跟着突突跳,赶紧低头看游松。
游松没动。
张硕被余男往外拉:“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
“等会儿。”那人说。
余男暗暗勾唇,游松碾灭烟,越过他们先出去了。
张硕提的清吧就在酒吧一条街,门面不大,闹中取静,内部以民族布染和祈福木牌做装饰,一面墙上抄了部分东巴经,纳西风情浓郁。它有个蛊惑人心的名字,叫‘快活’。
他们坐了前面吧台,老板三十多岁,过来热情和余男打招呼。她往前凑身体,两人交头耳语,举止轻佻。
游松瞟了眼。
他想起之前张硕说的话,——这女人不简单。
她能和人很亲近,却让对方觉得中间隔着道坎儿。明明笑着,眼里却清亮冷静的快要结冰。
她可以很男人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变得面无表情。那双眼睛会勾人,自己却时刻都是清醒的。
他觉得她像草,踩不塌,用手摸还有点扎。
游松哼笑,有点儿意思。
余男和老板玩笑几句,坐下来。
旁边坐着游松,她说:“想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她没忘,他还是她的游客。
游松摸出根烟点上,吸了几口,才说:“很熟?”
余男简单解释“之前给这里带过游客。”
“抽成很多?”
余男思忖片刻:“还成。”
游松又问:“今天也算?”
他没听她的答案,直接说:“来啤酒。”
余男扯扯嘴角,“只要啤酒?”
游松向后撸头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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