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昌民撇着嘴,“给他。”
游松接过,同时数把枪对准他,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小心堤防他的动作。
游松垂下眸,翻看两下手上的刀,正是刚才余男刺他那把,他笑了下,捂住小腹艰难站起身。
他没看余男,眼睛在她面前的地上定了数秒,好像给她时间冷静和思考。
就在众人以为他把匕首插.入身体里时,游松用尽仅有力气,将身后椅子往人堆里狠狠掷去。
猝不及防,有人抬臂阻挡,有人端着枪,有人连退数步。
余男突然抬腿往另一个方向跑,秦琦就坐在不远处,一时惊吓过度,不知反应。
她一把扯起秦琦,勒住她脖颈,另一手的铁锥抵住她脖子。
还没站稳,‘砰’一声枪响从耳边传过来,她手一抖,铁锥在她细嫩的颈上划一条红痕。
秦琦哀叫:“吕哥,救我。”
余男眼角有个影子直挺挺倒下,砸在水泥地上一声闷响。她骇然回头,游松躺在地上,左胸多出一个血口子,他睁着眼,不停抽搐。
好一会儿,“游松——”她失声。
时间仿佛定格,窗外混沌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顶昏黄光束下,细小尘埃停滞不落。
耳边只听得见他沉重略显迟缓的呼吸,一下下敲击在她心上。
余男声音嘶哑,“游松?”
游松有了点儿反应,缓慢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涣散。
余男满心悲凉,一股疼痛布天盖地涌上来,有一瞬她忘记呼吸,眼中的泪滚烫,落下来,灼烧成灰。
她见地上的人歪一下唇角,嘴唇蠕动,身侧的拇指慢慢竖起来。
她知道,他是夸奖她,“做得好...”
那几人调转方向,冲着余男来。余男目露狠色,一锥子扎进秦琦肩窝里,狠狠一拔,秦琦嚎叫一声,歪头哭出来。
吕昌民端着枪,“给我放开。”
余男说:“后退。”
吕昌民没动。
余男吼,“都他妈给我退到墙脚去。”
吕昌民脚步迟缓。
余男一声冷笑,铁锥缓慢下移,顶到秦琦小腹上。
秦琦摇着头,“不,不...”,吕昌民抽一口凉气,一抬手,几人缓慢往后移。余男跟着往前,离游松越来越近。
吕昌民说,“你冷静点,先把那东西放下,什么都好说。我可以送他去医院,放了你们。”他一咬牙,“别把我逼急了,倒时不管秦琦死活,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余男疯了,连命都不要了,根本不怕他威胁。她用力抵一下秦琦小腹,“你来啊,不怕断子绝孙...你来啊!”
吕昌民妥协,手掌向下按了按,安抚她“你先别激动。”
余男说:“把枪扔地上。”
吕昌民手一顿,她喊“...扔。”
“好好,扔。”吕昌民盯着她,俯身把枪放地上,秃瓢叫,“吕哥...”
吕昌民猛然回身,一巴掌扇他脸上,“别他妈废话,放下。”他怒气无处发泄,全部释放在这一巴掌上,“那里边儿是老子的种。”
秃瓢歪着脑袋,嘴角流血。他粗喘着,两腮凸起,将将放下的枪却突然举起。
“砰”一声枪响,划破浮躁动荡的夜。
游松涣散的眼眸瞬间聚焦,心脏骤然缩紧,血液凝结,他凭借浑身力气抬起头,余男毫发无损站在他旁边。
一抬眼,往对面看去,却是一愣。
一个指甲大小的血窟窿正中秃瓢眉心,是从余男身后的高窗下射.进来的。
众人愣怔,此时,厂房铁门一声爆破,硝烟四起,渐渐弥漫开来。
吕昌民迅速捡起地上的枪,四处躲避,寻找藏匿地点,其余几人也慌不择路。
一时间,没人理会对面的余男和游松,甚至是秦琦。
余男心中燃起希望,一把推开秦琦,架住游松腋下往身后的巨大仪器移动。
他太重了,移动不了分毫。
余男贴近他耳朵,脱口叫“宝贝儿,你太重了...”,刚说了几个字,她哽咽了。
耳边一声声枪响和怒骂,一种无望和无能为力取代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她咬紧牙关,锁紧他手臂,双脚蹬地,“张硕来了,警察也来了,你得撑住...乖,自己用点力。”
游松浑身无力,眼睛发花,但她说的每句话清晰传进他耳朵里。
他想笑,她这么冷硬的人,那称呼经她口说出违和至极,搁平时,打死她都不会叫。可他又悲哀的笑不出来,现在她该有多无助,肯用情话来哄他。
耳垂一阵刺痛,她咬住他,几乎发狂,哭着,“你他妈还是男人吗...使力...”
游松也想使力,但他根本动不了。
余男狠狠咬下去,“你得活着...得活下去...说好给你一次机会,我给你,你不要吗?”
她紧紧搂着他,脸颊的泪顺他衣领流进去,“求求你,活着...”
丽江那晚,是余男24岁生日,冥冥注定,让她碰见了游松。在切蛋糕前,她偷偷许了一个愿,很简单,也不过希望上帝怜悯,免她颠沛流离,免她孤苦无依。
就在一天前,当他站在门外,眼神匆匆那一撇,她终于确定,愿望可能实现了。
却猝不及防,老天的垂怜那么短暂,她可能即将要失去,这一刻,她怕了。
游松终于有了回应,缓慢蜷起一条腿。余男眼睛亮了下,重新架起他,还没动,忽然有个影子罩下来,托住游松手臂,合力把人拖到仪器后。
余男抬眼,那人带着防护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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