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还总是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他想来想去,不管前进或是后退,总要有个结果。
她冷眼看着他:“谈什么?离婚吗?”
他一怔,被她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
“别这样看着我,好像你多无辜一样。”她冷笑,“你觉得是我逼你结婚的吧,天天想撇了我去找梁曦是吧,那就去啊,何必摆出一副苦瓜脸,像我欠你似的。”
有那么一刹那,江卓一忽然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面对何人的错觉。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对她的感情虽然不及和梁曦那么深厚绵长,却也实实在在地曾经为她的娇憨可爱动摇过,而在婚后,每每面对她不可理喻的部分时,也总会告诉自己她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错。
可,这一份这一秒,眼前这个冷漠、世故又风尘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他觉得好陌生?他真的认识过她吗?
“悠悠……”他叫了她的名字,却不知何以为继。
陈悠悠斜睨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熊熊得烧——虽然她今天已经发誓再也不去搭理那个没风度的渣司徒,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总是犹豫不觉,半点霸气都没有的男人,她就不争气地频频想起司徒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样貌,还有他那种看似粗糙,却尽情流露的男人味……
这一切都叫她心痒难耐,而他“别人的男人”,尤其是“梁曦的男人”的这种特定身份,更是让她恨不能拿下而后快……
气死人了!这块骨头怎么就这么难啃呢?嫉妒的火焰烧得她浑身发燥,她一定得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就不信了!
等等——一个奇异的念头忽然一闪而逝,她定神想了想,忽然放软了语气:“对不起啊卓一,刚才是我情绪不太好……”
他有点愣怔,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不对,我不该撇下你一个人。”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神色哀怨,“就算是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姐姐,这不怪你……”
她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再度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姐现在过得这么糟糕,我却没办法帮她,我真的……”说着,眼泪一串串落下来。
江卓一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吸引:“她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姐姐正在到处借钱,可是都借不到,我真的很想帮她,可我一来没有这么多钱,二来她也肯定不会要我的钱……”
他一时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一,你帮帮我姐姐好不好?我们真的欠她太多了,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就不用过得这么捉襟见肘……这是我们欠她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哪怕……哪怕你要和我离婚回到她身边我也……”
他闻言苦笑,回到她身边?不可能了。
再也……回不去了。
环境优雅的茶室,一侧是视野开阔的半落地窗,一侧则是带有古典韵味的涂鸦墙,引路的wr把梁曦带向采光最好的靠窗位,她却迟疑了一下,主动要求坐到有一株巨型热带装饰植物掩映的内座。
她很不安,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江卓一是从哪里得到了她正在筹钱的消息,她也在第一时间拒绝了他的好意,可他低沉而无力的语调却让她无法狠心地挂掉电话,而且,她也是真的筹不到钱。雅蔓最近刚陷入爱河,正是浓情似火的时候,她难道能开口让雅蔓和刚刚正式交往的陆医生要钱?这算是把她逼到什么境地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忍不住又环视了一圈,生怕遇到什么熟人,虽然明知没那么多巧合,可内心深处的恐慌却让她坐立不安,要是被司徒看见,或者有人传到他耳朵里……
不敢想象。
她就这样僵直地等待着,江卓一终于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的精神面貌竟比上次见面时更萎靡了,人也瘦了一些,显得很没有神采。见到她时眼神略微亮了亮,却瞬间黯下去。
她变了,虽然五官身形都和从前别无二致,一向疏于打理的潦草短发却已不知不觉齐了颈,一点点天然的弧度贴着光滑的侧脸,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柔软的气质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素面朝天的脸庞清秀白净,竟然好似在发光。
看来她过得不错。这个认知让他心口微微一抽,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依旧是尴尬的对峙,依旧是找不到发语词的沉默,他对着自己的虎口愣了许久,才低哑道:“……筹到钱了吗?”
她低着头:“……还在想办法。”
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她的局促就多一分,以至于越发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坐在这里……她这是在干什么?他的钱她能要吗?就算她可以放下自己的尊严和往日的芥蒂……那司徒呢?如果司徒知道这钱是从他这里来的,那简直是要命了……
江卓一见她神色古怪不安,他叹了口气,掏出一张卡,静静放在桌上:“这里是25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
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住她,心里有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在闪烁——他知道她有多倔强,如果她拒不接受这笔钱,那就说明他在她心里依然有分量。这种期待虽然毫无意义,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她愣住了,只能傻傻盯住那张小小的金卡,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混乱的东西,可最后的最后,留在那里的,却是司徒欣喜若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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