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一刻也不离,哪怕,哪怕他心里不是她……
转身往回,一路心情寡落,明知这是哥哥的局,可看他受难,自己的心好疼。一眼望到明远斋还亮着灯,脚步不由加快,赶紧去问问这何时才是个头!
急急推门而入,见兄长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她进来也并未抬眼。庞亦馨走过去,“哥,哥!”
庞德佑这才停了笔抬头,只这一身的雨气与焦急就知道小妹所为何来,“又去接他了?”
“……嗯。”
庞德佑轻轻叹了口气,沾沾笔继续书写。
“哥!”庞亦馨绕过案来,“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心疼了?”
听兄长揶揄,庞亦馨一阵脸热,口中拙道,“你,你也知道岳家那帮混帐东西什么都做的出来!我,我是担心……”
“是你说了,非他不嫁。”
“……嗯。”
“后悔了?”
“不悔。”
“真的?”
“绝不悔!”
“那就沉住气,安心等着他下聘。”
“哥,他,他真会么?”
庞德佑笔微微一顿,唇角一丝冷笑,会,一定会。他易承泽断舍不得把慕青拱手相让,那他就只有这一条路。到时候,慕青他就算护得住人,也留不住心了。等了这些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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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承泽昏沉沉躺在床上,一时眼前是桓儿那惊恐无助的眼神,一时是静儿,他那安安静静、听天由命的静儿,心如刀绞……
祸从天降,桓儿命悬一线,他被端端逼入了死角。只知道岳义勋会买庞德佑的帐,竟是不曾想到,易家本就住在庞府,岳义勋依然行事至此、丝毫不留情面是为的什么??只为同朝为官,岳义勋远比老易家更了解庞德佑!深知此人心狠手辣,绝非攀交情、讲义气之辈,虽则自己的义子在他手上,却依然断定他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忠良之后而下狠手与他岳义勋为敌!
老易家算什么?他易承泽又算什么?!可自己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求他。大将军自是一贯亲切,只是话也说得很明白,那是人家的亲儿子,我如此一个外人,不疼不痒地求情,至多只能减刑。将心比心,若是至亲之人,有罪无罪都好说话,哪怕就是争到圣上跟前儿,我也不至辞穷。这钉子好软,却又在情在理,明白的意思就是除非是至亲之人,否则,他力所能及也就到此了。
至亲?什么至亲?除了庞亦馨,只有他的妻是他的至亲!承泽恨得一拳砸在床棱上,他想要的是静儿!是静儿!!
“二爷,二爷,”紫螺在门外轻声唤。
“……嗯?”
“姨奶奶来了。”
“快请。”
承泽强打着精神起来,赶紧整好衣衫。未待他跨出卧房门,两眼红肿、面色憔悴的蓝月儿已然来到门口。
“姨娘,请外……”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人扑通跪地。
“姨娘!”承泽大惊,双手搀扶,“你,你这是做什么?”
“承泽,我求求你,救救桓儿,救救我的桓儿……”
“姨娘,你放心,我自是会尽全力。”承泽边应着边去拉她,却发现这人似是铁了心,动都不动,因劝道,“姨娘,你可是还有话?先起来,起来咱们慢慢说。”
烛光中,蓝月儿一张脸消瘦、惨白,凄然的神情冷冷冰冰,“承泽,昨儿你跟老太太合计得怎样了?”
这一问,承泽一时语塞。庞德佑的话他不能全瞒着,老太太那边自是想不到静香头上,只当人家说的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相识也不过一两年,谁也不会轻易为了旁人去得罪吏部尚书,此番确是强人所难。只是,那“至亲”二字也印在了老太太脑子里,成了至亲,是否就有回转的余地?死马当活马医,只能抓住这最后的稻草。可如今,临时抱佛脚去攀亲已然有些生硬,更况,要娶的还是自己并不喜欢的庞亦馨,老太太一时唉声叹气,救一个孙儿,要搭一个孙儿,这可如何是好?
“承泽,你说话啊?”
“老太太觉得如今去硬跟人家攀亲怕也不成,还在另想法子……”
“另想法子?”蓝月儿语声绝望,“还要想到什么时候?桓儿还能撑几天??”
“姨娘,你放心,我……”
“放心??那岳家兄弟在京城是如何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一个青楼花魁,那岳家老三可是生生弄死两条人命!到头来,也不过是送到南边避了避风头,如今,还不是在京城耀武扬威?!那只是个不相干的花魁,这可是他一个娘肚子里的亲兄弟!!”蓝月儿越说心越抖,一时无法把持,声嘶力竭,“人家的兄弟如此,可咱们呢??承泽,桓儿襁褓中就没了爹爹,只能指望你,只能依靠你!可你,你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折了一脉相连的手足!”
“你,你说什么??”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庞将军春天就跟你提过亲,想要静香,却是被你驳了面子!”
承泽大惊失色,“这,这是哪听来的混话??”
“承泽,我的二爷,”蓝月儿并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眼中的泪扑簌簌地掉,“我明白你的心,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静香。我也舍不得,遂我一直没提。可是承泽,事到如今,咱们只有这最后一个法子。要么,你娶庞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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