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吃得满脸都是汤汁,忍不住调侃了句,“好家伙这吃的。”
苏倾奕没好意思言语,还是贺远实话实说道:“嗨,我做饭那水平您又不是不知道,哪儿能跟师娘比,再说早起哪儿有功夫啊,一般都门口买点儿吃。”
“买的怎么能有自家做的好,”姜芸插了句话,“小孩儿要长身体,得吃得饱饱的才行。”
这下贺远也没词儿了,跟苏倾奕对视一眼之后,都继续闷头吃饭没吭声。
“小远要听话,爸爸下班了来接你。”走之前,苏倾奕蹲下来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苏思远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或许只以为换了个地方上托儿所,当下面上也没什么离别的愁容,跟前几天一样挥着小手跟苏倾奕道别。
去厂的路上三人同行。苏倾奕一直没怎么说话,都是贺远跟周松民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气氛虽谈不上特别好,倒也不算尴尬。
说句心里话,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贺远早已经把周松民当成一家人看了,虽然在苏倾奕这件事上他一直表现得有些犟,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师父能够接受他们在一起,至少偶尔碰了面别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贺远一边说话缓解气氛,一边余光瞟着身旁的两人,见他们面上神情都没什么不耐烦之色,心里也跟着偷偷舒了口气,剩下的便只但愿小不点儿那头也别出什么岔子了。
苏倾奕平素做事极少会心不在焉,可今天就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一直惦记着苏思远,刚下班就匆匆往厂外头跑,在站台心急地等了十来分钟才看见贺远走过来。
贺远也看见了站台前正往自己这头望的人,不由脱口道:“嚯,你今儿倒是早。”
“我今天干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苏倾奕苦笑着叹了口气,又朝他身后看了看,“诶,周师傅呢?没跟你一起?”
“我师父开会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咱先去吧。”
两人赶到周家的时候,苏思远已经吃过饭了,姜芸把孩子抱给苏倾奕:“小孩儿禁不得饿,他五点来钟喊饿,我就先给他弄饭了。”
“真是太给您添麻烦了。”苏倾奕接过孩子,十分过意不去地道着谢,“他没闹腾吧?”
“没有,他可耐人了,”姜芸说着话还一直盯着苏思远看,“吃药都不哭,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
“没闹腾您就好,”苏倾奕看向贺远,“要不咱就回去吧?让姜师娘休息休息。”
“行,”贺远把刚才路上苏倾奕非拉着他买的水果放到桌上,“那个,师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我师父他开会呢,估计得晚点儿回来。”
“哎呀,还买什么东西啊,”姜芸走上前把东西拿起来又要往贺远手上塞,接过被贺远挡了半天只好作罢,改口道,“那你们干脆吃了饭再走吧?”
苏倾奕连忙道:“不了不了,不麻烦您了。”
“没事儿,饭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行。”
“真不了,”贺远也接了一句,“师娘,您歇着吧。”
“那行吧,”姜芸看俩人这意思也没再挽留,“那就明儿早起再送过来,明儿你师父不开会,到时候一块儿留下吃饭。”
“真是谢谢您了。”苏倾奕想着接下来几天还免不了要麻烦人家,临走临走还是一个劲儿地道谢。
“真没事儿,这小不点儿在这儿正好陪着我,要不我一个人待着也是没劲。”
苏倾奕点头笑笑,没再继续客气,从周家出来以后,走到胡同口了才又过意不去地说了句:“还得再麻烦人家好几天。”
贺远十分自然地从苏倾奕手上把孩子抱了过去,顺手摸了摸他的小肚皮,笑道:“我看这小子倒是乐意来,你看这胃口都吃圆了。”
苏倾奕无奈地笑了笑,冲着贺远揶揄道:“他这在哪都能吃能喝的架势可真不随我,倒是像你。”
贺远握着苏思远的小手指了指苏倾奕,佯作委屈道:“你爸爸怎么老嫌弃咱们呢?”
“你少冤枉我,”苏倾奕也孩子气地撇撇嘴,“我哪敢嫌弃你。”
贺远侧头看看他,突然凑到他耳边,替他找补了句:“喜欢还来不及呢,是吧?”
苏倾奕憋着笑看向别处,咕啜了句:“你说你这臭美的毛病随谁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这臭美的毛病谁也不随,就遇见你才这样的。”
“诶……”苏倾奕瞪了他一眼,“听见了你还问?”嗔完才反应过来贺远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贺远也跟着笑了。
仲夏的傍晚,天黑的晚,快七点钟天色还没什么暗下来的感觉,知了仍旧间歇地叫着,路上净是刚下班回家的大人跟放了暑假跑来跑去的孩子。
市井的光景大抵都是如此,这些每日重复上演的画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过目也不入心,而眼下跟喜欢的人一起走过同样的平凡喧闹,却觉得心口一阵阵泛着暖意。
贺远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幸福,其实就融在现下这样的场景里。或者说,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不过是——两个人,一个家。
转天上午,苏思远又被送到了周家。苏倾奕怕姜芸当面不肯收,临走的时候偷偷在茶壶底下压了几张粮票——这年月,吃米面主食可不是只要有钱就行的,还得有票。想着自己孩子在人家家一待一个礼拜,就是小孩儿吃的再少,那也是一份口粮,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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