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视德,高视激,低视狠,斜视盗,乱视淫,猛视暴。宋时王安石牛目虎顾,视物如射,意行直前,敢当天下事。……”
这是恭维吗?
当然不是!这可是最隐晦曲折的攻心战术。看过捕雀抓老鼠的吧?要想猎物上当,总得投其所好,摆上吃食不是!
第47回
释然一动不动,心里只管暗笑。
“行了,别绷着了。用‘大智若愚’来形容你,算抬举你了。全天下的人都给你骗死了,还不满意?打算连老头子也算进去?省省吧,老头子还没糊涂到那个程度。”
“拼命四郎?哈!你娘听到这个称呼,怕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我看你,倒像是乐在其中嘛!”
一刺再刺,释然仍旧不做表态。
张先生实在忍不住了,扭头去瞅她,心里开始有所动摇,开始怀疑莫非是自己想多了?一切不过是巧合或偶然,而事实上,这孩子根本就是个半痴半傻?
“咚咚!”
钓钩在水面上跳了两下,把她专注着的那一片平静敲得稀碎。
张先生愤怒了,能够表达他此刻心情的,就只剩下市井气息浓郁的嘲讽了:“杨释然,你耳朵没聋吧?老人家跟你说话,你就这个态度?你爹娘平时都是这么教的?”
释然漫然地扫他一眼,不痛不痒地纠正道:“我娘成天操心怎么能让一家子别饿着、光着,顾不上这些事儿。”
“胡说!”见她顶嘴,张先生气得鼻子都歪了,“她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些小孩子真是一点也不能体谅父母的难处啊。
“哦——”
长长的的尾音拖得张先生心肝乱颤、背心发冷、头皮发麻。
他登时就醒悟过来了,敢情,他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倒被个小丫头拽进了坑里。
“我是谁,你不知道?”
看释然的表情,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这么些年了,陶氏的口风还真是严实,愣是滴水不漏。
“她还真是小心眼儿……跟你一样,小心眼儿。”
“小心眼儿……旁敲侧击,探老人家的底细深浅,你行!”刚刚的一番对弈,她的脾性基本上算是暴露无遗了。年纪虽小,行事谨慎、虑事周全,且胆子奇大。一旦确定目标,下手那是又快又狠,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步步为营、诱敌深入……”
假装顾此失彼,制造种种假象或假死,诱骗他深入险境,企图给予迎头痛击。这份心机,别说算计同龄的孩子,就算是个老奸巨猾的大人,不留神怕也会给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不赖、很不赖。这《孙子兵法》可以肯定,她已运用的得心应手。
老三是个直肠子,属鸭子的,边吃边拉,肚子里不存货。陶氏精明归精明,但是为人固执、不屑勾心斗角彼此算计,这样的两口子,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个怪胎来?
倒好像一家子的心眼儿,全长到一个人身上了。
“然后就是破釜沉舟,想跟老人家来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真够绝的,明知不敌却非要拼个弹尽粮绝、全军覆没——你对我就这么大意见?”
释然捡了块干净地儿坐下,悠悠地反问:“不然呢?”
难不成应该对他这个混吃混喝的“亲戚”感激涕零?
张先生仰天长叹:“刚才就该让你杀个片甲不留就对了。你这肚子里装了多少怨气啊。居然还能一路装得跟没心没肺的一样,小子,你行、你牛!”
释然眉目轻扬,当真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张先生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感慨。
少年人难得老成持重,但有些少年的老成就显得很做作。不像眼前这个,随便你说什么,全都跟司空见惯一般。
“说说吧,这些阴谋阳谋都是打哪儿学的。我可不记得我的书橱里有这些东西。”
偷书看的事儿就这么给轻飘飘地撂了出来,张先生以为她会有些慌乱,或者是不好意思,结果呢?她非但没意思羞赧,反倒语带讥诮。
“不说我还有母舅、族兄,就说那满大街小巷的街坊邻居们,可都是既能载舟又能覆舟的人物。多不用,我一家子讨一粒米,就决计不会饿死。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是吗?”
张先生默了。
第48回
同样的年纪,别的孩子都还沉湎在游戏之中,她却已经跻身成人的世界里了。所思、所为、所言,哪样能看出孩子气来?
早慧是好事儿,只是过犹不及。常言道天妒英才,又常说天不假年,她这么聪颖,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若失掉了得力的臂膀,她爹娘不知道会有多么地难过。
“锋芒太盛,往往不得善终。我这不是吓唬你,既然聪明过人,免不了就会心生骄傲,自恃高人一等,从而表现出矜态来。切不可忘记木秀于林的道理。”
释然讶异地瞅了他一样,没想到他会一改质问的口吻,说出这番苦口良言。
这份好意,她自是不敢拂逆:“我知道。没有足够的力量前,我是不会伸出拳头来的。”
张先生哼了一声:“伸胳膊撩腿的,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子啊。”
“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顶多就是豁出去你这一辈子。你可是考虑过你爹娘的心情?”
“那是我的责任,不劳你操心。”
张先生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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