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蜜月也行?”
杨晓远笑着说:“慧慧,趁天还没全亮,去睡一会儿吧,白天咱还得去逛商店,买东西呢。”
“嗯,我去刷刷牙。”
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快中午了,杨晓远去取车子,慧慧站在楼下的树荫处等着他。她远远地看见对面的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丹尼海格经常换车子,但是她觉得那应该是他的一辆车,他在那里待了多久了?他可是一直都等着她?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那黑色的车窗,打算走上去,跟他说几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他教给她很多东西,可以说,没有他,她的世界会小很多。所以,她不后悔跟他认识,从来不后悔。她就是想跟他说这个。
想到这里,她整理了一下裙子,穿过街道走向那辆车。
她想着丹尼海格在里面,他在她家的楼下等着她,心里激动起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在她就要敲那车子的窗户时,忽然门一开,一对年轻的男女从里面出来,人高马大的,穿着情侣装,打打闹闹地走远了。
慧慧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很奇怪,那怎么会是丹尼海格呢?他怎么会在这里等着她呢?
杨晓远把车子开过来,在后面按了按车笛,叫她上去。
他们在餐馆吃了中午饭,然后去商场买了新的微波炉、熨斗,慧慧还试了一条粉红色的纱裙子。
那是一条特别好看的裙子,a字形,左侧胸口上有一个蝴蝶结,下面散开,膝盖以上都是裙摆,层层叠叠的,慧慧穿着这条裙子从试衣间里出来,一直在外面坐着等她的杨晓远站起来,把她的手牵起来,像外国人那样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看着她说:“慧慧,你真好看。”
那是杨晓远这一天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买完了东西,他开车送她回家,亲亲她的脸颊就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那天夜里天气也很奇怪,闷得要命,半夜时空中打了几个响雷,可是一滴雨都没有落下来。
之后,她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到了晚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的手机是关机的。第二天,她又给他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慧慧情急之下直接去了杨晓远那里,按了一个小时的门铃,也没有人应。当晚她彻夜不眠,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三天大清早就去了杨晓远的办公楼,她站在瑞银里昂分理处的大厅里看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连杨晓远在哪个部门工作都不知道。她看见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德国人尤尔根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追上去问道:“请问,请问,雷米来上班了吗?”
尤尔根看看她,“您是,您是雷米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
尤尔根手里拿着文件,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说:“雷米两天前递了辞呈,他之后没有再来过。”
慧慧觉得自己不能一下子听明白这句话,慢慢地说:“您说……您说,雷米,中国人雷米,杨晓远辞职了?”
尤尔根说:“对,两天前,我也觉得很突然?您不知道?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慧慧连续几夜都没有睡好觉,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里有闪电一般,她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用力扶住墙才没有倒下去。
尤尔根看着她,“我很抱歉,小姐,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抬头对尤尔根说:“先生,他的离职手续办了吗?”
“没有,手续没有办就忽然不来上班,这个不合规矩,人事部门也在考虑究竟用哪种方式与雷米解约。”
“麻烦你,先生,如果雷米回来,或者您在任何一个地方遇到他,让他给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我一定转达。”尤尔根说,“您……我让同事帮您叫一辆车子?您看上去不太好。”
慧慧站好了,朝这位先生摆摆手,用力笑了一下,“谢谢您先生,我还可以应付的。我走了,再见。”
慧慧一步一步慢慢离开这家银行,脑袋里面混沌一片,都是疑问。杨晓远究竟去哪里了?他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他连工作都不要了,他想要干什么?是她惹他生气了吗?有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事情不能问呢?怎么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她坐的计程车在红灯前面停下来,路旁的广告牌上张贴着旅行社的促销信息:热带的岛屿,棕榈树下的木头房子,海水深深浅浅好几种颜色,还有穿着比基尼的女郎走在沙滩上。
慧慧低下头,叹了口气,本来她要结婚的,本来他们应该找一个小岛度蜜月的。
“天真热啊,才六月份,看看这鬼天气,”司机说,他拿起自己的水瓶子喝水,“小姐,您早上听广播了?西欧和北非都在大旱,美国和中国南方洪水……”
慧慧看着外面对司机说:“先生,天气还不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这不算什么,变得更快的是人的心。”
那人听了回头看看她,“您看上去有心事,小姐。”
慧慧说:“我的未婚夫,三天之前我们还筹备婚礼呢,他突然就走了。”
“走了……他去世了?真遗憾。”
“没有,辞了职,人凭空不见了。”
“没准备好吧?我听说过这种婚姻恐惧症,在结婚之前突然发作,然后不声不响地就逃走,那是一种心理疾病。”司机说,他从后视镜里看慧慧的脸,“您这样的一位小姐,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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