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做得出立刻流掉孩子这种举动。
他加快了车速,恨不得立刻就到达医院拦住她,绑住她,抱住她,阻止她做任何事。
“我不会再信你半个字儿了沈延北,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敢做不敢当你要不要脸?!”谭佳兮坐在候诊处,气得双手都在不停地颤着,“呵,我一天都等不及!我必须立刻把肚子里那个恶心的种给刮出去,多一秒种我都想吐!”
“谭佳兮你给我闭嘴!”沈延北猛地捶在车窗上,整个人都要疯了,她真的做得到,她是谭佳兮!
“那我挂了,马上就到我了。”谭佳兮冷冷地说。
“佳兮!老婆,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沈延北的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模糊开,眼前的一切都混成了光怪陆离的色彩,“我真的没做半点儿对不起你的事,你把我怎样都可以但不要拿走孩子!我每天都在期盼这个孩子能来,求你别拿走它,真的……求你了佳兮。”
谭佳兮动作僵了僵,沈延北的嗓音十分嘶哑,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无助地低声下气求饶。
他喘着粗气,一遍又一遍地求她,她突然就想起这半年来他对她的好。
他带她补蜜月去芬兰看极光,在哈勃岛上郑重又浪漫地重新跟她求婚,他肯为她学习下厨煲汤做羹,甚至笨拙地开始着手做家务,他忙的时候会一次不漏地发很详细的短信告诉她“几点几点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就怕她会多想,她有到了冬天就脚凉的毛病,早就习惯了,觉得忍忍算了,可他发现之后就不依她,每天晚上亲自给她用热水洗脚然后抱着她睡觉。
他的确很期待这个宝宝的出生,还没怀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买好了婴儿床,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搂着她柔声说:“我看中这款很久了,你赶紧让它有用武之地好不好!”
谭佳兮想了想这些,不知怎么就感觉情绪平和了下来。
她就算怀恨在心,也并非铁石心肠,沈延北有多疼爱她,她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没被打动。
至于陈瑶是怎么回事,她虽然心里堵,但此刻居然开始觉得,无论孩子是不是沈延北的,那都是别人的事了。
她跟沈延北纠缠了这么多年,他的百般迁就,他的细致入微,她的痛恨,她的不甘心,一切感情就这么混在一起,居然让她恍然感觉牢不可破,两人之间的羁绊哪里是一个第三者破坏得了的?
她冷静下来之后突然就坚定了起来,她开始相信沈延北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谭佳兮,哪位是谭佳兮?”有护士喊道。
谭佳兮蓦地回神,刚想说“我不做了”,便听到电话彼端传来极其剧烈的碰撞声。
他在开车!
谭佳兮反应过来的瞬间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怔怔地听着对面不断传来的嘈杂,许久才找回声音:“沈延北?沈延北!你怎么样了!沈延北?!”
……
……
手术急诊室的灯光一直亮着。
谭佳兮坐在外面的走廊里许久了。
初春三月,本就乍暖还寒,而她一动不动地坐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僵硬。
沈父是刚刚赶过来的,板着脸坐在一边,沈母已经开始捂着嘴掉泪。
沈一瑜是一个人过来的,上来就拽过谭佳兮的胳膊:“是不是因为你?陈瑶怀孕你不敢跟她发火,又跑去折腾北北了?你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更贱一点?!”
谭佳兮轻嗤一声,抬起头来不屑地看着她:“头一次见到偷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父一听,整张脸都青了:“陈瑶怀了延北的孩子?!这个混账东西!”
沈一瑜这才发现父亲在场,瞬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是,”沈母在一旁低声道,“瑶瑶那孩子第一胎流了,这一胎如果保不住,这辈子就别想再生了,错都是北北的,不能毁了瑶瑶一生!”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沈父怒不可皆地剧烈喘着,颤抖着手按在胸口上。
场面乱成一团,谭佳兮觉得视线一点点地朦胧开,然后黑成了一片。
“佳兮!”沈母慌乱失措地惊叫了一声。
谭佳兮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涌起强烈的呕吐感,她趴在床头干呕了好一阵子都没吐出什么东西,倒是有护士赶了过来。
“谭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谭佳兮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处境,继而猛地从床上起来:“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四十。”护士险些被她苍白至极的脸色吓到。
何琪闻声从外面走进来,见谭佳兮一脸焦急,连忙说:“沈总没事,但还没醒。”
“伤得重吗?”谭佳兮问着就开始穿鞋,“什么时候能醒?”
“嗯……不算重,”何琪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没伤到头,医生说应该麻醉过去就能醒。”
谭佳兮松了口气:“快带我去他旁边。”
何琪心底暗暗想到:原来这谭小姐还是非常在意老板的嘛!
沈父和沈母年纪大,累了一下午,得知度过危险期之后都回去休息了,沈一瑜守在床边,见谭佳兮来了,也没说话,只是让了地方给她,一个人推门出去。
沈延北其实伤得真的够重,各处都是纱布,脸上还有划伤,谭佳兮一看到他就眼眶一热,又想起他之前得知她怀孕时的激动兴奋,更加觉得心酸至极。
谭佳兮这次是真的心疼了,就算他的确出轨过,她也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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