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引经据典,理论联系实际,讲得那叫一个透彻。安小米几乎插不上嘴,干脆把录音笔摆好,两眼做星星状,光明正大地走起了神。
采访的时候,手机习惯性地关掉了,因此当安小米被教育了两个小时,从学者下榻的酒店出来的时候,手机里显示有十二个未接电话,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
安小米赶紧回拨过去,那边几乎是立刻接起,“你在哪儿?”慕思源的声音,明显有些火大。
安小米摸不清状况,抬头看了看酒店的招牌,“香格里拉。”
“呆在门口别乱跑。”慕思源说罢就挂了电话。
安小米看着手机半晌,心想,搞什么鬼,这么冷的天,叫我站在门口?安的什么心啊?没接他电话也不能这样惩罚人吧?
安小米这里还没理顺思路,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慕思源从驾驶座上倾向过来打开车门,喊了声:“上车!”
安小米乖乖过去上了车,还没从突见他的惊喜中醒过神来,车已经飙了出去。
“喂,你这是越野车,不是跑车。”她吓得赶紧抓紧扶手。
慕思源瞪她一眼,没出声,车子一拐,下了临海路,直接开到了海滩上,“吱”地停了下来。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情绪化?这可不像他平常波澜不惊的样子。安小米看了看他紧绷的侧脸,赔笑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小时前!”慕思源重重地说。
“啊?这么巧,我……”安小米想说,这两个小时我正好在接受再教育,要是知道你早来了,肯定立马飞出来。
可是慕思源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蓦然发作了,“你关机干什么?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不是说过我今天过来吗?知道我挤出这三个小时多不容易?一大帮子人愣是跟着我临时改道,我为了什么?像个傻瓜似的白白浪费两个钟头……”
“你什么时候说要过来?”安小米觉得自己被骂得冤,忍不住也回吼道,同时眼泪冲进了眼里,气得她不得不使劲瞪大眼。其实她心里更难过的恐怕是,好不容易来一次,却浪费两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还要在争吵、生气中度过?
慕思源看到她的样子,意识到自己的火发得过头了,其实他不是想冲她吼,只是生平头一次尝到思念的味道,那种细细的,连绵不断的情绪累积,让一贯沉稳的他都开始烦躁。昨晚实在忍不住打了电话,一腔情绪却无法诉诸于口。翻了三四遍行程表,又上网查了飞机时刻,才终于给他找到了中间的三四个小时。于是不顾旁人的疑惑,愣是横空插进来,把西安直飞a市的飞机,改成了到d市转机。谁知,来到后竟然找不到她,当时他心里那火就蹭蹭地往上冒,也许他更气的是,她竟然能影响自己至此!
小米毫不妥协地与他对视,秀眉拧着,小脸板着,眼神受伤又倔强,表情生动得要命。慕思源的气就泄了,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一把抱住了她,嘴唇紧跟着压了上来,紧贴着她的唇辗转吸吮。
小米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了,什么委屈也没了,从来没人吻过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呆呆地由着他大肆地攻城掠地,自己连抵抗都没有,乖乖地沦陷了。
良久,慕思源放开她,转而轻吻她小巧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颈上,又麻又痒。“小米,小米……”他低声叫她,小丫头的青涩让他有种捡到宝的惊喜。
“嗯。”她轻声答。
“……你脾气够大啊。”他低叹。
“你脾气不大?”安小米不服。
“大。”他实话实说。
“那你还说我。”安小米笑。
“再大也比不过你啊。”慕思源也低笑,重新攫住她的唇。
……
“小米,想我没?”
“嗯。”小米将头拱进他怀里。
他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听着车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两只海鸥相携滑过冬季的天空,发出清脆的鸣叫。
一会儿,慕思源拍了拍她的背,扶她坐好,帮她系好安全带,重新发动了车子。
“去哪儿?”安小米脸色仍有些绯红。
“送你回去。”
“你呢?”
“我也要回去,快赶不上院里下午的会了。年前还会更忙,怕没时间过来了。”慕思源伸过一只手,握住了小米的手,车速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昨晚你在哪儿打的电话?”安小米其实想问他昨晚想说什么,却问不出口。
“西安。去开了几天会。”慕思源侧头看她,似笑非笑,仿佛在说,你想问什么,问出来,我就答你。
安小米撅着嘴,赌气什么也没问。
车在杂志社楼下停下,安小米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慕思源拉住她,“给我打电话。”
安小米高兴地笑了,“好,可不许不接啊。”
“嗯,不在手术台上就接。”他也笑了。
然后深深看她一眼,发动车,疾驰而去。
安小米一直目送他的车连尾气都看不见,才转身进了楼。
“小米,你着魔了?”安小米已经发了半小时呆,又是叹气又是微笑,连面前的韩国烤肉的香气都无法将她拉回来,杜清雅觉得出问题了。
“大雅姐,我恋爱了。”小米坦白。
“到底没逃脱魔掌?”杜清雅半点不奇怪。
“说什么呢,是我自己喜欢他的。”安小米嗔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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