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离开。”
梅廿九抬眸看他,眼里已有水光,她颤声道:“放,放开我……”
洛宸天却道:“只要我在洛王府一天,就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井景姬见状娇叱道:“闪开——!”说着水袖一挥,便向洛宸天的手卷去。
洛宸天却挥动掌风,顺势探手,一把扯住了井景姬的长袖。
井景姬咦地一声,原来这少年身手不凡,于是她袖子一抽一卷,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已向后腾空翻转,轻轻落在大理石桌子的一角上,飘然若仙。
她居高临下,冷冷道:“你,不要逼我下重手。”
洛宸天却毫无惧意道:“不管她们是否为妖,只要跟我母亲的死扯上关系的,我便不会让她们就此离开!”
井景姬眼见有人阻拦,带走梅十五母女不成,一双美目里渐渐露出了杀气。
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太久,梅初一修炼已到紧要关头,需得她尽早回去陪在身旁,以免出了纰漏。
蓦地井景姬的长袖突然暴涨,像两条利练猛地朝洛宸天面门上袭来,洛宸天见她来势汹汹,忙一个马步向后仰躺,堪堪躲过了长练,但井景姬的袖练随后又跟着卷到,动作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工夫,满堂都是绿袖幻影,扑朔迷离。
洛宸天在满眼的幻影中不动声色,忽然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他腾身而起,空中只见寒光一闪,井景姬的袖子已被他削去一截!
井景姬倒退几步,眼里有一丝惊异。洛宸天的敏捷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凡人也有这么好的身手。
她正要再发动攻势,灵堂外突然飞进一只朱红色的大鸟,围绕着井景姬呜呜悲鸣,井景姬见此,心中一窒,这不是陪伴她和母亲在山谷修炼的火烈鸟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井景姬心中大急,料想必是母亲梅初一在修炼中出了大事,心神这一分,洛宸天的剑已向她的喉咙刺来,她已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却想不到有一个娇弱的身体飞扑过来,挡在了她的胸前!
井景姬看清来人,惊呼一声,“阿九?!”
梅廿九挡在井景姬面前,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洛宸天手中的长剑刺入她的咽喉!!
她愿意死在他的剑下,她愿意将自己的命还给他,这样就不必带着他的记忆离开。
她知道就这么跟着井景姬走的话,即使再也无望相见,她也是一样活在对他的记忆中,痛不欲生,何不如就这样死个痛快!
她等了半晌,却没有她预料中的剧痛。
她扑扇着长长睫毛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他锋利的剑尖正停在她的喉咙处,而他正直视着她,是她看错了么,他深邃黝黑的眸子里竟然有矛盾与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但还未等她看清楚,空中还是寒光一闪,他手起剑落!
梅廿九睁大眼睛,等着一剑穿喉的那一瞬间到来。但剑锋一偏,从她的喉咙转向一边,削去了她发鬓边的一缕秀发!
洛宸天看着梅廿九的青丝在空中飘舞,冷哼一声,道:“我不在我母亲的灵前杀人!”便收回了长剑。
井景姬见状还要上前,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梅十五却开口了,“景姬,你不要再去动手了。”
梅十五语速缓缓地说道:“景姬,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不走。”
井景姬急道:“十五小姨,你!——”
梅十五回首看着周遭早已呆若木鸡的一干人等,对着井景姬凄然一笑,道:“我能回哪儿去呢?”
早在当初,她就带着小阿九为花妖一族所不容,四处漂泊无处安生。如今即使回去了能到梅初一那儿,但她自问再没有了修炼仙术的虔诚之心,她也不愿再回到那夹缝中求生存的日子中去。
更何况,当初她决定做人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再回头了。
她看着小阿九,一股辛酸涌上心头,她可怜的小阿九,自小就跟着她受苦,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是什么,如今又跟着她饱受不白之冤,为千夫所指。
梅十五的眼中不由流下泪来,她哽咽道:“阿九,你跟着井景姬走罢,母亲要留下来,我不能就这样被人冤枉着就走了。”
梅廿九扑到母亲的怀中,哭泣道:“母亲,我也不走,我不能离开你,要走一齐走,要留一起留……”
井景姬恨得一跺脚,对梅十五说道:“小姨,难道你不晓得人与妖的对立是永远不会变的,就如同水与火一般,永远分不出输和赢。而作为人,他们生下来就被移默化地以消灭妖魔为己任,使自己成为万人景仰的英雄。”
“就算你想洗脱罪名,这些想当英雄的人,能放过你吗?”井景姬冷冷地说道。
梅十五无言以对,却仍是倔强得不肯走。
井景姬无辙,看着火烈鸟又心急如焚。
她突然想起母亲梅初一说过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孽障,而每只妖,也有自己的孽缘。
难道这些箴言真的都要实现么?
半晌,井景姬狠一跺脚道:“罢了,随你们去吧,我,我不管了——”
花里逢君?烟湮灭(2)
梅十五含泪道:“景姬,替我照顾好你母亲——”
井景姬点着头,咬牙环顾四周,对在场的人冷声说道:“谁若是在查清真相之前,敢对她们母女二人有所举动的话,到时就别怪我冷血,手下无情了!”
说完,对着大理石桌角轻轻用玉掌一剁,桌角已被她齐齐劈下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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