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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宁心底,这一直是个很神秘的职业。
“我爸爸就是个调香师。”他们混地有些熟之后,在一个夏夜的晚上,谢琛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他神秘兮兮的样子看着挺可爱的,薛宁捏一捏他的脸,“那你妈妈呢?”
谢琛怔了怔,憋了很久,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
他爸爸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是查克的故友,而查克又无所出,这些年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谢琛其实是很幸福的,虽然他失去了亲生父母,但是,至少他还有一个吧她视如己出的养父。她除了一个舅舅外,就是一个似乎爱她其实一遇到事情就马上把她推出去的母亲。她爱舅舅,不喜欢温瑜女士。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确认的。在温瑜选择她姐姐薛子善的时候,薛宁就打心底里憎恨她——薛宁时常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放不下。
就像对于那个住在清水寺里的少年妙僧一样,她只想逃避。她想,她见不到他们就好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统统忘记。她可以在巴黎和谢琛一起学调香,她很喜欢香水,她一定会在这个行业里做出成绩的。等她找到和这个一样她喜欢的更多事情,她就会渐渐淡忘这些糟心事。
她的一辈子还有很长,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为难自己。能和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过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了,至少,目前为止她看谢琛还挺顺眼的,又听话又乖巧。
薛宁这么告诉自己,心里宽慰很多。
通过安检,快上飞机了,薛宁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毅然转身。手机的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她接起来,才听了几句,脚就迈不开步子了。
“怎么了?”谢琛问她,只拉了她的衣袖,手机就从她手里滑到地上。
这个深秋的季节,花木凋零,别院里都是残褪的一地落叶。薛宁赶回去,家里已经被封了。外面没有人,只有娜塔瓦沙坐在台阶上哭,撕心裂肺的样子。薛宁过去,她就起来狠狠推了她一把,“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害死我们家了!你干嘛还回来,触霉头啊?”
等她乱七八糟骂完,薛宁才问,“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打电话给我,干嘛又不说?”
娜塔瓦沙一脸愕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现在还说风凉话?”
“死人了吗?”薛宁道。
娜塔瓦沙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不就是被罢职,没收家产,送进曼城监狱里吗。人还没死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薛宁也就觉得这么回事。
大城时期末,缅甸入侵,这座监狱就是由敌方修建用来审讯逆反的原著本土高级将领的。不过,缅甸人对这里的统治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这座监狱很快荒废下来。直到了近代,在历史的更迭中,这座监狱由原本的首都选址迁徙到大丽江北岸的湖心岛,渐渐成为了关押重要政治人物和战犯的首要场所。
皇室的作用越来越鸡肋,却仍然把持着国内的重要财富,每年的天价支出更是激起了极大的民愤。事情越演越烈,不止下层民众对此不满,现在军中的一部分中高级将领都渐渐倒戈。这种时期,自然需要有人出来顶风头,暂且平息民愤,而帕瓦和查克一直站在反对民主党的最前沿,自然被作为弃车保帅的牺牲品。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从上个月内城戒严开始,这里就不太平了。”娜塔瓦沙想起来,连忙对他们说。如果不是要来这里等他们,她也不会冒这个险。
和合府位于暹罗东南沿海,本来是马来皇朝的统治地,后被暹罗吞并,长居此地的马来穆斯林一直试图分裂和合,这次更是趁机作乱。现在城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打砸和抢烧的事件。
他们换了最廉价的衣服,把身上都用黑炭抹黑,抹掉一切富贵人的特征,连夜朝外城退去。
11月中旬,以中下层普通军官为主的新军已经控制了内城的大半区域,城内戒严,富人和中产阶级纷纷向没有沦陷的东面区域迁徙。
通往东区的三条路都有治安管辖区的人把守,没有拿到证明是过不去的。查克和帕瓦被关进曼城监狱,与岛外隔绝。他们底下的门徒也有不少,现在树倒猢狲散,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上层的军官缩在东区,中下层军官纷纷装作路人。有的投奔了新军,支持废除立宪制,有的还在持观望态度。
薛宁是在一个贫民窟里找到温瑜和温强的。他们衣衫褴褛,和一帮乞丐一样的人混在一起。温瑜蓬头垢面,看到她跌到角落里,瑟瑟发抖。薛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她问温强,“她怎么了?”
温强告诉她,在逃离的时候,军方有一支小队趁机抢劫富人的财物,双方发生了冲突,温瑜不小心撞到树上,脑子好像撞出问题了。
这样的特殊时期,总有一些打着冠冕堂皇旗号浑水摸鱼的人。于是,温强和温瑜就扮成无家可归的穷人,混在乞丐堆里,才躲过的巡查。只是,温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薛宁在她面前蹲下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乱发,“你认识我吗,温瑜女士?”
温瑜眨了一下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躲开一步,抓了一个黑馒头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呸”的一下吐出来,“不好吃。”
温强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吃别的。”
“爸爸,我要吃香蕉。”她扁扁嘴。
——她真的不认识她了。
薛宁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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