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锦瑟跪着前行两步,堪堪捉着大公主裙摆,凄凄道:“锦瑟自知身份卑微,奈何情不由己,倾慕天上明月……”
大公主直觉头皮发麻,扯了几下裙摆,愣是没有将锦瑟甩开,又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得万般无奈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锦瑟一滞,蓦地红了面,配上那副畏缩蠢样子,当真是丑不可言。
“微臣只求……”她低了头,又倏地抬头,眨巴着眼急切道,“只求殿下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微臣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皇子殿下!此生只娶他一人,绝无二心!微臣对天发誓!”
大公主被她缠得直喘粗气,这听了半天才明白她所言为何,不由得一阵厌恶:瞧她那副蠢样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长风看上她哪里?
口上却只好敷衍道:“好好好……明天我就跟母皇说去,你放手你放手,我这裙子可禁不起你这番折腾!”
好不容易从锦瑟处出来,大公主长长舒了口气,用力上下拍打裙摆,不忘扭头呵斥随身谋士:“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说……说什么她城府极深?!还拉为己用?!好一个痴心妄想的蠢东西!晦气!晦气得很!”
皇子寝宫,清风殿。
女皇坐在长风榻前,含笑望了一眼酣睡中的儿子,转头对一旁款款而立的男子道:“长风就交托给你了,你一定要让他像从前一样健康。”
离尘轻轻点了头,不卑不亢道:“既是答应了圣上,离尘必会尽力而为。”
“皇上……”长风内侍秋痕端着汤药走来,轻声道,“皇上,殿下该喝药了。”
“我来……”女皇接过汤碗,吹了吹汤中浮沫,低头轻声唤着,“风儿?风儿?”
“嗯……”长风皱了皱眉,睁开晦涩双眼,恍惚了会儿,才看见女皇慈爱的脸,懒懒笑着,“母皇……”
女皇差点没有掉出泪来,借着氤氲雾气的遮掩,匆匆舀了一匙药,吹好了递过去:“来,趁热喝了它。”
长风耸肩嗅了嗅眼前药汤,皱着鼻子有气无力道:“难闻,不想喝……”
“不许任性,喝了病才会好啊。”女皇将药汤匙抵在长风唇上,哄着道,“病好了,母皇什么都答应你。”
长风想了想,痛苦皱眉道:“好吧……”
才喝了几口,又突然间停下,仰着脸问,“母皇,您不再气长风了吗?长风错了……母皇不要抛下长风不管……”
女皇直觉鼻翼发酸,吸了口气抚摸长风柔软发丝:“不气不气,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何况,朕最爱的,就是长风啊!”
刚喝下药,便又昏昏睡去。
女皇为长风掖严了被子,理好了发,静静看了一会儿,方拉下床帐。
“离尘,以后,你便陪在长风身边吧。只要你能照顾他平安,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离尘无声,矮身施礼。
门外此时传来脚步,女皇皱了眉,生怕惊扰了长风。
却是二公主姬如月,月白衣衫、淡紫腰带,温文尔雅。
款步而来,正撞上离尘淡漠的眼,愣怔片刻,方才向女皇施礼,低声询问:“长风可曾好些?”
女皇看了看二公主如月,道:“亏了你姐姐上心,寻了神医离尘,你弟弟方才保住一条命。”
姬如月面不改色,低头道:“姐姐神通,如月惭愧。”
女皇点点头,蓦地略显老态,挥手道:“都出去吧,别扰了长风歇息。”
长风恹恹了些时日,逐渐好起来,正赶上春暖花开,便按耐不住想着要出宫。
奈何女皇严加防范,寝宫前后十二个时辰皆有侍卫严守,可谓密不透风,连想呼吸点新鲜空气,都要拨开人群。
夜了,更寂寞。
晃荡着到了外殿,却见暗月孤灯下,一绰绰身影。
执着酒樽,对月独饮。
“离尘?”长风掩唇打了个呵欠,对着人影道,“怎么还不睡?”
那影子转过身来,月光下的脸苍白如霜,却含着朦胧笑意:“睡不着,便起来喝一点酒。殿下也失眠?”
长风裹着袍子走过去,盯着离尘的脸,忽的笑道:“平日也没见你笑过,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离尘不置可否,垂眸执了酒樽一饮而尽,方醉意朦胧道:“这是个好东西,愁的时候喝一点,苦的时候喝一点,失眠的时候还要喝一点,便无烦忧,便可安枕,便会笑了。”
长风坐下来,也为自己倒上一杯。却只放在手中看着,“借酒消愁,我不赞同。”
离尘怔了怔,拧眉道:“不这样做?又该如何?”
长风莞尔,黑眸如星,熠熠生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离尘望着他,被少年的光辉刺痛了眼,垂了头还是抵不住眼眶酸涩胀痛,半晌揉着鼻音喃喃道:“但愿……”
是他的率真,他的勇敢,吸引了她吗?
是不是越是在阴暗里长大,就越是喜欢追逐光明?
就像飞蛾,即便烈火焚身,也好过寂寞成灰。
拾肆
离尘从御药房取了药材回来,方从游廊处转了个弯,便瞧见前方不远处,一女子静静执扇而立。
离尘想了想,走过去施礼道:“二殿下。”
姬如月转过身来,面上挂着不加掩饰的惊喜:“你还认得我?”
离尘无声默认,静等下文。
姬如月从怀里掏出一方玉佩,递过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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