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竟然引狼入室,害她身陷囹圄!
有眼无珠!那次的雪盲症为何不让你就此瞎了?!
想到这里,长风心中猛地咯噔一声,随即惶惶然抬目四顾。冬日里白刺刺的阳光打在漫无边际的雪毯之上,光芒四射,道道白光如刀锋般锐利刺目,像是要将人活活剜死!
眼睛好痛……哪里都不敢看,长风摇着头,想要努力寻找温和些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无处可寻,就连自己穿的衣物,手中反光的剑,也是刺目的白!铺天盖地的白!
窒息!喘不过气来!
眼见长风举着剑,目光涣散混无方向,靠着墙慢慢滑下去。锦瑟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却怕惊了长风,不敢妄自上前,只得连连喝了几声:“长风!长风!”
却每喊一声,他手中的剑便更深一分,血珠滴落的速度渐渐加快了起来,胸前的柔软白毛被染得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好了……好……”锦瑟随着长风的下滑半蹲了下来,努力寻找那双涣散的眼,“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马上去见你的母皇,马上!”
眼前已是白雾茫茫,长风努力瞪大眼,视野中跳动着几道异常艳丽的颜色,女子的红唇一张一合:“我答应你了……长风,你赢了……”
赢了?竟然赢了?
长风无力垂了眼帘,呵呵笑着:“真好,我赢了……”
“放下剑,放下剑……”女子还在不停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不清,反倒觉得温柔在意,“我答应你的,便不会食言……风儿,别动……别动……”
握住他手腕的掌也算是温柔,虽然压抑地抖着,却没有以往不可一世的强硬。手腕处被轻轻一压,长风便蓦地松手,那染着血花的剑坠入松软的雪层之中,发出无力的噗声。
身子被猛地按在墙上,背脊与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响,疼痛未来得及到达,又被紧紧抱住、狠狠压着。
女子急促的呼吸,是如此贴近,每一缕颤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像细韧的蛛丝缠绕心头,挥之不去。却又那样遥远,像是陷入虚无飘渺的梦境,太不真实。
“长风……”她声声呼唤,紧扣他背脊的手指几乎将他戳穿,“长风,你真狠……你真狠……”
下巴被抬起,扭转着查看脖颈处的伤口。
长风就势仰着头,发觉竟然连天空也是白茫茫的,心中更加绝望。
他真的,好痛恨这种颜色,愚蠢的白!
“长风,”女子推开他,捧住长风的脸,要他看清自己的眼。
那里的怒与痛。
长风却茫然眨着眼,漠漠道:“锦瑟,你答应我的,带我去见母皇,我要见她……”
锦瑟眯起眼。
他便一次次重复,轻轻地:“锦瑟,你不能食言……”
锦瑟吸气,眉眼弯弯:“放心吧,风儿,我不会食言的。”
长风终于住口,放心闭上眼。
御医们提着药箱呼啦啦小跑着过来,止了血,缠了纱布。
锦瑟问:“弄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锦瑟又问长风:“还痛吗?”
长风睁着眼,愣愣看她:“不痛了。”
锦瑟笑笑,挥退众人。
又弯下腰温柔提起长风,在长风懵懂涣散的目光中拧紧他的下颚,然后猝不及防便是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树挂纷纷散落,飘扬挥洒。
下巴被拧着,脖颈的剑伤自然连累不到。却也因为连头也不能偏,长风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耳根嗡的一声,痛过之后,脸颊又热又麻,想必难看的如同猪头。
长风直挺挺立着,他知道她的温柔向来是陷阱,温柔越多、陷阱越深,竟然还像傻瓜一样回答她,呵呵,太好笑了。
图穷匕见,锦瑟的声音也终于冷硬如昔:“长风,绝对没有下一次!”
无声动了动唇,长风发觉口腔里有涩涩的血腥味,连忙抿紧了唇。
锦瑟又道,阴冷地:“下一次,那个女人定会死得难看!我向你保证。”
她抓住长风的手指,又攀至手腕,紧紧握着:“回寝宫。”
长风却立住不动,静静望向远方,冷清道:“我要见母皇,现在。”
锦瑟默默转身,抬头看着长风,长发婆娑、身姿飘渺,有那么一瞬,竟恍如见到了昔日的离尘。
清透单纯的长风终于渐渐变成了看不清、摸不透的离尘……
叁拾叁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突然要出现在眼前,竟不知如何是好。
长风踏着凌乱的步履走过去,推开寂静木门,屋内阴冷昏暗。
低低的诵经声传入耳朵,仿若喃喃低语,长风一怔,只一瞬便红了眼眶。
“母皇……”像是怕惊碎了屋内的安静,他轻轻喊着,“母皇?”
夕阳从门缝中倾洒,铺满质朴的地面,屋内背门垂首而坐的女子,身子一僵。
“母皇……”长风扶着门跪下来,声声哽咽,“母皇……风儿来看您了……”
手中佛珠散落一地,嘈嘈切切错杂。
女人终于缓缓转身,像是被时光刻意拉长了的慢动作,长风定定看着,雾霭茫茫的视野被泪水渐渐洗刷清晰。
从伛偻的背影,到发鬓的银丝、黯淡的侧脸,一直定格到日思夜想的脸庞……
女人静静看着长风,过了好久,才缓缓伸手:“风儿……”
一声而已,泪如雨下。
“母皇!”长风跪着爬过去,一把拥住她,声声喊着,“母皇!母皇!母皇……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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