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顾不得热,急不燎的溪流溪流的喝了起来。
魏喜笑呵呵的问着「饿坏了,慢点吃,让别人看到你那样子,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离夏挑了一下眼角,然后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是虐待我了,就是虐待」,那俊俏的模样,透着小女儿家的顽皮还有闺女的娇蛮,和着暖风布在客厅里,像静寂的湖面被投了一粒石子,一圈圈的荡起了涟漪。
第21章夜渡
离夏已经开工作业了,她每天往返于公司和老家之间,当初答应王三奶奶家要多帮衬一下,这眨眼功夫就过去了好多天。那边的宗建奔波的也很是匆忙。上一次离家后,他中途给妻子打过一个电话,告诉妻子,他正奔赴第二个工程,摧城拔寨般的忙碌着,为的是能多攒点时间休息。
日子,就在这平静中度过。早晨,捯饬完家里,离夏又赶去王三爷爷家,给他那满月里的孩子喂奶,看到孩子妈妈稍微有一些乳汁的样子,她的心理踏实多了。打算再过两天就回城,毕竟城里的家离公司比较近,也不用那么辛苦的跑来跑去。
看着儿媳妇轻快的离开了家,魏喜则在一旁继续照看着他的小孙子。有孩子在身边,魏喜的生活特别充实,他从没感觉孩子是自己的负担。从吃饭、穿衣、换洗尿布、把屎把尿,这些天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去做的。
但凡抱着孩子去外边逛游,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孙子,老魏的脸上都乐开了花,那心底里迸发出来的感情,那种老人惜怜孩子的心理,就连村里的傻小八都看出来了。他那舒展、自豪、责任、愉悦的心情,跟过大年一样。
上午,十了点钟,孩子困觉。魏喜把孩子放到了小车里,给他盖好小被子,撩起了遮阳罩子,直接端着车子就来到了后院。
这些天疏于整理,小菜园里的马菜蹦跶的还真欢实。这一片那一片的,蔬菜没怎么见长,肥料全让它们偷了,看着那三分地,魏喜抄起个提篮子,从东房山开始,寻摸着拔了起来。
清理了后院菜园的杂草,规整一遍之后,魏喜打开了大门,捻搂着提篮子,把那些马菜儿扔到了西边的沟里......
魏喜看了看车子里的小孙子,小家伙睡的还挺好,他把窗台上摆着的那个烟袋锅子拿了起来,在地上捡起树枝剔了剔烟孔,然后倒进去烟丝压实了,点燃,长吸了几口,推开老宅的门子走了进去。
后院的老宅里荫凉荫凉的,一进屋,一股子霉气就袭了过来,那地面上的老青砖蒙着一层黑潮,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了。两边的锅台上,那黑呼燎烂的样子,显然废弃已久了。
抬眼望去,屋顶上也没有糊表顶棚,那黑漆漆的老梁整的屋子里空寂原始,保留的还是八十年代的特色。
别看屋子不咋地,可那种早期原始的大泥坯夹层垒盖的房子,比红砖大瓦的还要冬暖夏凉,
自从大哥搬走之后,常年没人居住的后屋,显得有些冷清,西屋纯粹摆放的是破烂,魏喜把用不上的独轮车,脚架子,折叠梯子等乱七八糟的全请进去了,可不也没有人住,空闲也是空闲。
东屋,长方形的老梨木柜子靠着北墙,里面盛摆着老旧的衣物和被子,坐东靠墙的是一个老式的三联桌,也是实木打的,别看它没有那老梨木柜子板实,可同样很压分量很坐实。
桌子上面那八十年代极具时代特色的大方镜子,既装表屋子又能当镜子用。镜子两侧挂着的山水游船漆画,很清晰的表在镜框里,当然,这个年代再也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镜首挂着的一个横幅,已经发黄有些模糊,不过仍能看出上面的几个大字「一万年太久」,望着那几个字,魏喜抄起烟袋锅子,吧唧吧唧嘬了起来。
镜子里映着魏喜那张圆方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骨下面,给他刮的很干净,只留下一层淡淡的胡须印子。他的人往那里一戳,配着他笔直的腰板,始终给人一副硬汉的模样,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魏喜喷出了一口白烟。
老炕上面的棉褥子有点发卤,魏喜捻哆着一条褥单子铺在上面,随后盘腿坐了上去。他掏出手机盘算着日子,老友陈占英的生日再有个十多天就到了,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家里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自己就一个人过去。
这两天老家基本上没啥子事了,也该和儿媳妇回城里了。从新开始的一番生活,尤其前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像过电影似地在魏喜的脑子里翻翻着,既新鲜又刺激,那种感觉和味道,让他找回了年轻,找回了自信,同时,也让他融入到了儿子的家庭中。像许多年前,他和妻子一起生活一起照看儿子一样。
自从妻子离世之后,生活虽然还是依旧,给他的感觉仿佛一下失去了很多,为了儿子不受委屈,他放弃了再次寻找另一半的打算,一直那样的度过了十多年。自从儿媳妇嫁到这个家,让他更是诚惶诚恐,生怕自己做的不够而导致她的不满,那简直就是越发的小心翼翼。
索性的是,儿媳妇没有那么多事儿。再一说,儿子和儿媳妇在老家居住了一年之后,搬离到了城里。他们一走,给他的感觉又是另一番滋味。那离别后的寂寞潮涌般的向他袭来,看似简单快乐的生活,实际上处处显得孤零零的索然无味。家的感觉在他的心理似乎不存在了,虽然这个家有儿子和儿媳妇,可他们在城里,自己在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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