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官府不会放人的。」春实实走进屋子正色道,她不能见他去送死,况且雷青云也不会希望他这么做的。
「四弟妹,你让开,就算死在外面,我也要换回四弟!」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的错就要由自己承担,他坚持不愿连累青云。
「可这事还没查清楚,不见得是你的错,也许……」
「就是我,那药材是我亲自督办的,出了这种事,我责无旁贷。」
「不,这事与大少爷无关,不是大少爷的错,是三少爷动的手脚!」朱黎儿突然忿忿地上前嚷道。
「你说什么?!」众人吃惊。
「三少爷嫉妒四少爷继承家业,便暗地里将这批药材动手脚,好报复雷家所有的人,之后,他趁分家赶紧与雷家脱离关系,好让自己免于受连累,而今他天天在家和三少奶奶饮酒作乐,说是要看雷家众人的下场有多惨!」
听完朱黎儿的话后,众人惊愕连连,想不到这事居然是雷青岩干出来的!
「这混……混账……」雷耿狄气得想大骂,可他病得连说话也不能随心所欲,只能激动的猛颤身子,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他让那混账帮着青石的,怎知那混账不是人,居然连家人也敢陷害,他恨极当时不该让那小子出牢笼的,就该让他和方氏一起死了算了,这畜生!
「你确定这事真是三弟所为?」雷青石沉着脸问朱黎儿。
「我很确定,他亲口对三少奶奶说时被我听见的!」
「黎儿,你是三少爷的人,怎会对咱们说出这件事呢?」春实实疑心,雷青岩平日不是颇为宠爱黎儿吗,她怎会背叛他的?
朱黎儿表情极度咬牙切齿,像是对雷青岩十分痛恨。「三少爷是个没良心的人,将我打到小产,还不给我找郎中,我都奄奄一息了,他理都不理,最后是下人看不过去,私下为我煎了帖药救命,但我以后恐怕再也怀不上孩子了,他知道后,竟还让三少奶奶来对我说,既然我生不出孩子,那便没有资格再留下,居然……居然将我赶出府了!」她说到后头,再也忍不住地大哭出声。
众人此刻完全明白雷青岩是怎样可恶的人了。
「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咱们不能放过老三那混账,若青云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他赔命!」赵氏怒不可遏。
京城监牢里,春实实终于见到雷青云了。
两人相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只是凝望着对方,千言万语只以眼神传递,夫妇俩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
雷青云身上无一处完好,可他直挺挺的坐着,甚至还能笑望着春实实。
「真好看,果然适合你。」他终于开口,指的是她头上的百合簪子,这是他被押送至京城前买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隔着铁栏,春实实心酸箸,她专程戴上这簪子来见他,他说好看,简单一句话就教她烫心了。
「夫君喜欢就好,以后我常戴。」她忍着哽咽、忍着心痛的说。
「好。」他仍是笑着,像是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监牢,仍旧一派泰然。
「是大哥帮我打通关系进来的,送我来的是二哥夫妇,然监牢内只方便一个人进来,所以……」她见他肩膀上还淌着血,十只手指头也都遭过酷刑,鲜血淋滴,忍不住感到揪心剌痛。
他嘴角带笑。「出了这样的事,大哥与二哥肯定无法坐视不管,替我谢谢他们了。」
她忍着不再看他身上还有多少伤痕,咬咬下唇。「我会的。」然后继续将雷青岩所做的事告诉他。
他静静听着,听完没有任何表示,春实实明白他的意思,事情既已发生了,他身为家主,就应一肩扛下,即使牵扯出雷青岩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况光凭一个丫头的说词,无法作为罪证,反而还有可能因欺君之罪祸及全家。
而在她开口告诉他之前,她就已经猜出他的决定了,默默地,她不再多说什么。
「其他家人都好吧?可吓坏两老了?」他问起。
「父亲病了,母亲受到惊吓,府中也有些乱……」
他面上血色褪去,一会才道:「有你在,我放心,你定能替我把家看好,把两老都安顿了。」
倏地,春实实再也忍不住的滚下泪珠来。
他身子一震,想伸手去碰她,可他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紧盯着眼前哭泣的妻子。
「别哭,我若不能走出这座大牢,雷家就交给你了……」
她泪流满面。「不,我没你想的坚强能干,少了你,我什么也做不好,雷家需要你。」她珠泪纷纷。
「实实……」他眼色黯下。
「别现在就放弃,大哥也进京了,他正进宫去想办法,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凝视着她,瞧着她那双充满睿智与坚毅的眼眸,让他产生了莫名的自信与力量。「好,我不放弃,我等着回去与你生儿育女,你也等我,我会回去的。」
她眼眶注满泪水,深深的、深深的点头。「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雷家当真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五子雷青峰成了史上最年轻的探花,四子雷青云却是秋后斩立决的名单人选之一,即使是顾柏临出面为他奔波,也没能让他走出牢笼,为此雷青石暂回雷府坐镇,而远在浙江杭州的雷青堂也收到消息,本欲收拾北上,但雷青石的意思是让雷青堂留在浙江稳住雷家生意,毕竟北方生意已受此事影响,得靠南方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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