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过几次,这次的痛楚,怎么就那么强烈起来!
也许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起身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她眼底的不中用,累赘,然后努力挤出笑容。
阴炙眯眼,捏着那瘦不拉几的脸颊,没有一点红晕,忍不住就破口丢了一句,“真难看。”
残影再笑不出来。
这是个隐世高人的世外桃源,一般人来不了这里,这里百花盛开,而且四季常青不败,永远的温暖湿润好气候,永远的鲜花盛放好景象,永远的不老容颜,不变的场景与不变的人,在看多了的人眼里,就是一副永远定格,美好过度的厌烦画面。
残影心情低落之余,也慢慢被这四周的景象吸引,这是个夺了天地之造化的国度,放眼望去,绿绿葱葱,遍布不知名黄色小花的地毯,由两丛桃花整整齐齐空出来一条小道,偶尔能看见一些葡萄藤蔓,上面还留有清脆欲滴的偏黄色果实,一条铺满了鹅卵石,清澈的能看见成群虾米的河流,在底下蜿蜒而过。
紫色的薰衣草围住了尽头的草房,墙壁上爬满了草莓的枝桠,后院隐约的葵花漫天,让人恍惚间,只觉已经不在人间。
还是阴炙看不下去,拉着人到路旁,那里立着一块长了木耳的牌匾,上面用石子堆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安乐谷。
残影恍如一盆冷水临头,整个人清醒过来,再次去看四周,才感觉到梦幻之下的另一层气氛,死寂。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幅画一样的不真实,连微风吹拂桃花树,几片花瓣打着转落下,都像是有人刻意。
“这里,是哪?”
他问的有点艰难,眼前的一切不真实,可现在除了他自己,有哪点能是真实?就连身边的这个人。
残影捂着胸口,那里压抑的,仿佛塞进去满满的棉花,太多了想拿一些出来。
“这不是写着,走吧!”
尽头的草房子,只有摸到了,那一根根稻草,才能让人明白,这也是真实,那边阴炙却径直进去了屋内,残影在门口迟疑了下,才也跟着入内。
里头的家具,同这间草房子一样接地气,简陋的,还留有着斧头劈削的痕迹,房子里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那摆满了所有空间的瓶瓶罐罐,难闻的腐烂药酒气息,不知道从哪个瓶子里飘了出来,残影闻着闻着却莫名有种舒服了的感受,扭头去看阴炙,女人皱着眉头,似乎极不喜欢着。
不管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气息,残影还是走到了阴炙身边,“这里很久没人了。”
虽然很奇怪的,看不见灰尘,但闻着这气息,也能想到这点,“谁住在这里?”
“你说了?”
阴炙低头,踢了一脚挨的近的瓶瓶罐罐,听那声音噼里啪啦作响,“饿不饿?我去找人回来。”
“精神给我好一点。”
她补充着,用了力,瓶瓶罐罐碎了一大片,残影瞅着人隐忍的怒火,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精神很不好吗?
安乐谷?安乐谷!
他想起一个很久远的传说,然后很迟疑的,看着门口。
人回来了。
带着斗笠,一身湿透斗篷,好像是冒着一场大雨赶回来的,等到了屋檐下,才手忙脚乱摘掉滴水的斗笠,露出一张朴实无华,憨态可掬的,农民脸!
然后残影,就怎么都吐不出来,脑子里的那一个名字了!
冷秋霜尴尬的跺跺脚,一身的水,扑哧扑哧在脚下流淌成一条大河,跟着伸手抓了抓,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凑合整理了下仪态,顺便抽空,从手指间打量了一下残影,笑的哈巴狗一样讨好。
“知道您来了,没想到您速度这么快,我找了五天,五天,嘿嘿!”有些害怕的赶紧对着阴炙解释,冷秋霜惴惴不安的扔掉斗篷后,底下是一身粗布衣衫,基本上是看不出和传说中的“农民”有何区别了,残影差不多接受了后,马上发现自己被盯上。
冷秋霜一脸暧昧,衬的她那张农民脸,是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出口的话还不带含蓄的,“这是师爹吗?怎么师傅这次没来?”
“他不用来。”
念及那个男人,阴炙脸色有些微沉,想起年祁还在他那头,又不放心起来,那小家伙,也就看着一身的刺,那么多年,有保护下,在王府的每一天都是不让她放心的,这次再不回去,不知道又能给她捅出什么篓子!
冷秋霜后知后觉的捂嘴,想起平常见过的画面,哎呀,又嘴贱了,该打!
她自打了自己一下,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歉意的赔个笑后,就赶紧去收拾,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的往一个麻袋里装好,屋子里空荡了。
摆好桌椅,去后院摘些水果,一边弄一边还对着残影推销,什么什么养颜啊!护肤啊!一个劲的吹嘘,阴炙脸色慢慢恢复后,看残影被这热情弄得茫然,也插了句嘴,“多吃点,她说的还是没错的。”
“那当然,师娘您可是见到咱怎么养的,绝对清凉爽口,师爹你试试就知道,我这人从来不骗人,要是骗你就是小狗,嗯?”冷秋霜抛个媚眼,阴炙找个凳子坐下,微微有点哭笑不得。
冷秋霜其实天生缺筋,看到阴炙不阻止,原本还是实话实说,后面就变成彻底的推销,一句比一句不合实际起来,最后纯粹就变成了逗人开笑,完全不顾残影想迫不及待逃开的念头。
“我……”
阴炙捏着樱桃,塞人嘴里,“尝尝。”
残影困难的嚼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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