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妹妹,我从来不叫你‘玄夫人’,就是因为我一直看不出你对公子的情,无法真心地承认你是‘玄夫人’——但是,今天以后,我能叫你‘玄夫人’了吗?”墨台榆偏头看向我。
“……你,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我不由心惊——我素来隐忍,不容易喜形于色。
“你刚才的表情是,心怜又心痛;而现在则是,心事被揭露的狼狈……”墨台榆哂道。
“玄不解榆堂姐的意思。”我冷声道,打心底厌恶被人看穿的感觉。
“你一脸不甘心,又极力掩饰……”
“榆堂姐!”我站起身,不悦地瞪视她。
“那轮明月,独自在苍穹之中,该是寂寞的吧……”墨台榆也站了起来,再度抬首看向空中,说道:“玄夫人,请你守在公子身边,好好地……守着他!”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似乎步伐沉重,却又透着轻快。
守着墨台妖孽吗?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与义务,是我心甘情愿覆上的包袱啊……
我徐徐走回偏院,院子里灯火摇曳,屋内却一团漆黑,疑惑地推门而入,借由屋外的光,看清墨台妖孽背对着我坐在圆桌边。
“我认真地想了想,总算想明白了……”我走进房,开口打破沉默。
“妻主,日间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好不好,我们……”墨台妖孽轻轻地说道。
“不是,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好了……”
“妻主!”墨台妖孽突然高喊出声,然后站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被他吓了一跳。
“我……我要进宫去,现在就进宫!”墨台妖孽说着,就向门外冲去。
现在进宫?敢情这里的宫门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啊!
“你要进宫,也先听我把话说完啊!”我追了出去,在他身后叫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通的。
墨台妖孽没有转身,脚步越来越快,甚至使出了轻功……
“你……你给我站住!”我边追边喊。墨台妖孽武功废了,轻功可没废,我的“流云”根本追不上他,几个飞跃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被鬼追都不用跑这么快吧?!小子,你好样的!我暗自磨牙。
深吸了一口气,我朝他消失的方向吼道:“你个妖孽!”
声音响彻云际,响遏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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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好了……门房来报,你的奸夫找上门了……”秋梅大呼小叫地从前院跑来。
“冉燮府的公子来了啊?!”墨台遥闻言,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双手按摩着太阳穴,带着秋梅走向前院,而墨台遥眼露异彩,亦步亦趋地跟着。
墨台府的正厅,帘栊依旧高控。
远远的,我就看到大厅中那抹秋葵黄的背影,脑袋……金光灿灿,身材挺秀——不是紫罗兰,倒像是……
心念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而墨台遥拉着秋梅,从另一边进到与正厅只隔一墙的花厅。
那男子徐徐转了过来,脸上脂粉未施,五官精致,面容偏冷,气质如朗月清风,天生脱俗——这张脸,慢慢地,与我心里的那张脸叠加,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你是冉燮公子啊……”我嗫嚅,缓步走进了厅堂。
“墨台……夫人。”他开口,声音如清泉涧流,带着轻颤。
厅里一片静谧。我细细打量着他,眼光自然地落到他头上“夺目”的发饰上——玛瑙钗,翡翠钗,珐琅簪,然后是金簪……六根金簪,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头饰中并不起眼,那是……
“你……为什么要来郾都?”药殷……冉燮殷微垂臻首,我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一对美眸中,抹过难言的情绪。
“逃命啊!”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在桓城的时候,不是被你们发现了么,能不跑吗?!”
“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在桓城——你的扮装很成功,她们都没发现。”殷抬眸,飞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难怪啊,那天之后,在墨台府附近蹲守的弟子,一反常态地消停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开口问道,心绪百转。
“我本以为……你跟墨台烨然会一直在桓城的,这一辈子再也……。”殷答非所问地说道。
“这样都能遇到,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我笑侃。
“缘……”殷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师叔,当你对我伸出手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怕步上爹爹的后尘,所以……是我亲手断去了我们的缘……于是,我遭到报应了!”
我眉心微拢,想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上次遇袭受伤,我察看伤口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你……那以后,我想了很多,却一直不敢开口问你——师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蛊了?你……恨我吗?”
“恨过,但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爽快地回答他,难得的真心。
暗暗自嘲,原来我也会有心理敏感期,这不正是动物行为学中的印随学习——雏鸟情结么?!
“离开桓城以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顺着签文,我们成亲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的事了,哪怕……哪怕你命不久于世,到时,我随你一同去也就是了……”
呸呸呸,我活蹦乱跳的,什么叫命不久于世?!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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