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首长在二号楼,”显然,他也不想多说,
我只有点点头,人家客气地过来请,于礼貌该回应,只是,我是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首长”,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想见我?
一头雾水的跟着那军装上了辆军用吉普,其实也没坐一会儿就下来了,绿荫葱葱间一幢二层小楼,很普通,就是四面墙上全是爬山虎,走进去,陈设也很简朴,不过柔软的地毯看得出档次。一楼的警卫员看见那人打了个招呼,“吴主任,”那人点点头,“首长保健做完了?”
“做完了,”警卫员回答,那人又点点头,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前面带着我上了楼。
二楼一上去是个开阔的客厅,乳白色的皮沙发,玻璃茶几,巨大的盆景。外面还有个很宽阔的阳台,边缘种着盆盆花草,原来这幢小楼就在我们刚才拍摄的芦苇滩旁,这里甚至还能看见下面毛毛他们的身影,
“首长,她来了,”
看来首长坐在阳台上,那位吴主任走过去轻声说了句,没听见里面回应,不过,这时从旁边走出一个身影,
“是和小姐吧,过来这边坐,”
那样高贵的笑容,却,疏离。减元的母亲。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我走过去,阳台的竹靠椅上确实还坐着位老人,军装的裤子,上面不新的毛衣外穿着件灰毛背心,两鬓斑白,眼神温和地看着我。
“你好,我们见过一面,我是减元的母亲,这是减元的外公,我们刚才正好看见你在下面拍照片儿,就找你上来坐坐,没耽误你吧,”他妈妈说话很客气,我礼貌地微笑着轻摇摇头,不卑不亢问了声好,“爷爷好,阿姨好,”
“你好,坐吧,”老人温和地笑了笑,却也没再说话,眼神一直很温和,不过可能因为是一直看着我吧,所以总感觉里面透着股深究,
“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吧,听说你们在下面拍音乐会的海报是吗,”
“是的。音乐会是为我们学校对口的希望小学筹款,这里风景很好,很符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恩,这是好事儿啊,现在的孩子学有所长,又能将自己的所长回报社会,非常不错,你专业是小提琴吧,上次在我们家你演奏的也非常出色,”
“我的专业是小提琴,谢谢您的夸奖,”
一直都是他妈妈在问,我也没表现地多拘束,礼貌作答就是了,只是再亲切的话听了也生硬,其实,我也不是傻子,看到减元的妈妈,我已经知道这会是怎么回事了,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啊————
“你和减元是好朋友吧,呵呵,大三了,都挺忙的,减元上个星期去了意大利,估计要在那边继续完成研究生课程,你和米旆也认识吗,上次碰见他妈妈说他上个月就去了加拿大,——————你们年轻,现在要抓紧时间学习,————听说你们也有出国留学的机会——-”
还用的着人家继续说下去吗?我还想听下去吗?
米旆,
米旆,
米旆,————
难怪这么长时间我拨过去的电话都是关机,我知道他去了加拿大,却不知道他会去这么久,这么久,久到————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减元上个星期去了意大利,估计要在那边继续完成研究生课程,————”
“你和米旆也认识吗,上次碰见他妈妈说他上个月就去了加拿大——————”
很苦涩,
真的,很苦涩,
我还能微笑着,竟然,我还能微笑着听着他妈妈的话点着头,礼貌地回应着,甚至,礼貌地和他们道别,离开,我还能微笑着,
只是,
那满心满眼要溢出来的苦涩,
哪里去承受?
咽下去!咽下去!
和三,只有咽下去吧———
51
“毛毛,咱这海报搞个啥格调咧,”
“我想过了,就弄个托尔金、黑客帝国、黑格尔、和东正教末世论的超级混合,”
“切,别听这疯子瞎款,她最近看上我们那俄罗斯外教了,现在整什么都俄罗斯口气,”
“俄罗斯怎么了,你们知道咱这混合有多super!反正就一个道理:光明和黑暗必须微妙并存,因为纯粹的行善会作为作恶的理由。”
“哧,这都什么,反正你别给我们整个r级出来就好,”
“嘿嘿,让各位福晋失望了,自小我就很r级,”
一阵调笑。现场他们都收拾好了,大家正围着照相机旁看照片,是在等我一块儿回去吧,
这时毛毛骄傲地微笑一抬头正好看见走过来的我,
“和三,什么首长会亲自接见————三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首长勉励我们继续努力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呢,”我笑着微微侧头,想躲过她伸过来的手,可毛毛非常坚持地掰过了我的脸,
“不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是那首长想——”
“被瞎说,没什么,可能刚才吹风有点受凉了,哎呀,别说了,快走吧,别紧给人家添麻烦了,”
我伸手把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这样,能稍微遮掩一下我的脸色,是呀,我真有些撑不下去了,我不想再笑,我笑不下去,可,一定要笑,不是说好了要咽下去吗,
“真的没什么?三儿——-”
“真的没什么,你还不快去谢谢人家王主任,咱们确实也得赶紧走了,今晚还要彩排,”我故做娇嗔地推着毛毛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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