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yòu_yòu依旧在他对面坐著,微微低著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她垂下来的睫毛,仿佛羽扇一般遮住下头一双妙目。
爻子期有些不在状态的想著,时人常说,爻家爻弱弱乃京城第一美人,风姿绰约倾国倾城……怕是说出这句赞扬的人,从不曾见过他这个从小就被圈养在深闺之中的妹妹。
“最近过得怎麽样?”
爻子期最终还是抛出来一个颇失新意的开场白。
yòu_yòu开口,声音依旧软软糯糯,“过得还算不错。”
──不错,才有鬼了。
也不知为何,最近晚上只要一睡著,便会立刻梦到自己被程烈压在漫天遍野的芍药花丛之中的场景。
她想奋力反抗,只可惜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只得眼睁睁看著身上的衣裙都被程烈粗暴的撕裂,而男人粗鲁的吻游便了她的全身,最终落在她双腿最为私密柔软的部分。
先是灵舌,再是长指。
程烈熟练的挑弄著她的敏感点,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发热,而被刻意压制住的病瘾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睡梦之中,她款款摆著腰肢顺从著程烈的爱抚,程烈无法逞凶的yù_wàng却突然不药而愈。
他不顾她身上的疼痛及不适,强硬的插入她的身体,奋力chōu_chā冲刺。
而正在她最最痛苦,最最没有防备的刹那,忽然一道轻描淡写的带笑男声总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唤著程烈的名字,将她的梦彻底绞碎。
爻yòu_yòu想。
她大概这辈子,都不太愿意再看到程烈的那张脸。
也不会再去游览开了芍药的花园。
“把手伸出来。”
对面的爻子期忽然开口,把yòu_yòu从自己的世界给拉了出来。
虽然他的这个请求来得突兀,然yòu_yòu还是乖顺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平展在爻子期面前。
一袭轻薄的夏衣,一截被遮掩住的纤细皓腕。
爻子期将眼前碍事的茶杯拿起来重新搁在一边,隔著夏衣单手抚上yòu_yòu的手腕屏息诊脉,除去较常人要来得更为微弱的脉搏之外,便也诊不出更多的确切的信息出来。
他有些烦躁的想著,yòu_yòu的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为什麽每次当他问及君墨闲相关的事情时,那个没个正经的‘庸医’就会瞬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不再搭理他的任何话题。
将yòu_yòu手腕上的夏衣又朝上挽了一些,爻子期温热的手指直接贴上了yòu_yòu冰凉如玉的手腕。
他的眉毛因指腹见所感受到的温度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将一旁尚且冒著热气的茶壶提起,又重新倒了杯热茶放到yòu_yòu跟前。
“手怎麽这麽凉,是不是需要多穿些衣服?”
yòu_yòu转眸看了眼外头明媚的阳光,又将视线重新落了回来。
爻子期这才後知後觉,初春的料峭早已经过去。盛夏来临,哪怕是清凉的竹屋也能感觉到外头连绵的热气。
可yòu_yòu……
“你的病,持续有多久了?”
yòu_yòu的身子瞬间僵硬,他知道了?
“君墨闲说,潜伏了有八九年时间,可……实际上犯病,也不过是这一年的事情。”
八九年时间。
爻子期不由有些错愕。
八九年前,yòu_yòu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难道这毛病是打从娘胎里便落下的?
只有天晓得。
面对而坐的两个人,心里头转著的,却是南辕北辙的两种心思。
等到下午的时候,温泉小墅便又迎来了另一位久违的客人。
只可惜,这位客人并非自愿而来,而是被人用武力“请”来的。
看到君墨闲,阿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爻子期已经先一步开腔,“给我一句准话,能不能治好yòu_yòu的病。”
这也是阿情跟阿意所关心的。
伺候yòu_yòu睡下,只有四个男人的小竹屋,气氛凝重的好像空气里上浮著的熏香都能随时凝固著掉落下来。
君墨闲被这样的三个男人看著,脸上不自觉露出跑路前专有的神棍一般的哂笑。
“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阿意默默起身,将竹屋的门、窗都重新合上。
屋内剩下的两个男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实际上,就算是君墨闲,此刻也不敢在爻子期面前坦言yòu_yòu的病情。
毕竟,据他了解,这根本就不是天生所能产生的病因,而长达八九年的潜伏期,更印证了一个问题。
在爻子期尚未独立於爻家,能给yòu_yòu支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屋檐之前,在那个沈默而隐秘的家族之中,已经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轻轻扼制住了yòu_yòu的脖子。
“实话跟你说了吧,爻yòu_yòu身上这病……无药可医。”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听在在座的三个人耳里,却好像青天白日里闻见了雷鸣。
阿情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他温柔的笑著站起身子,语气平静,“抱歉,我去收拾下碎片。”
阿意让开了竹屋的出口没有发言,爻子期只怔怔的看著君墨闲的脸,追问,
“无药可医是什麽意思?”
阿情的步伐忽然停住,阿意的手放在了腰部刀柄的位置。
所有人都屏息等著君墨闲的解释。
“我办不到。整个君家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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