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是瞎指挥!”行军司马张应宸用了军中的标准用语,指责着二卒卒长胡成和。
胡成和虽然不去反驳,却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南下梧州对韦泽的队伍是个很大的挑战,参谋部画地图的兄弟只能根据梧州来的兄弟们所说,大概标出地图上有梧州这么一个地方,至于怎么从永安到梧州,大家也是一头雾水。
问题就在这情报的准确度。刚走完的一条三十几里的山路,从张王村到李村。胡成和说这是一条东南向道路,实际一走,这条所谓的三十几里的山道有五十几里,方向并不向东南,而是拐了一个大s型的弯,整体方向居然是向南的。张应宸对方向极为敏感,走完这段路后发现事情不对,又不是第一次被误导,气的张应宸忍不住对胡成和嚷嚷起来。
“你说几句行了!一直这么说有啥意思?”胡成和听张应宸吆喝了一阵,忍不住顶了回去。
“我这图全画错了啊!”张应宸也不是特别小心眼的人,只是他信了胡成和所说,把地图上的线路先给标了出来,现在发现事情不对,修改起来可就麻烦的很。
胡成和冷冷说道:“是!我说的不对,那你先不要画,等着走完了再画。”
就在此时,韦泽的声音突然传来,“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吵架。你们是来论对错的,还是来行军的?”
张应宸与胡成和转过脸,就见到韦泽冷着脸出现在他们背后。
与太平军主力分开已经四天,韦泽原本是想按照现代军事模式组建军队,韦泽现在却大为失望。这种失望更多的是对韦泽自己。韦泽对自己的安排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韦泽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以致用,练习过程中会有进步。他却没想到,在眼下直接就爆发了矛盾。张应宸认为胡成和提供了错误情报,导致绘图出现错误。胡成和觉得张应宸小题大做,而且张应宸本人的做法也有问题。
韦泽见过不少次这样的吵架,吵到最后双方只会是关系闹僵,根本吵不出实际结果。胡成和倒还能忍住,张应宸情绪比较激动。
先强行阻止了这次争执,韦泽在行军的时候和张应宸走在最前头。周围也没别人,韦泽问道:“应宸,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说。”
“胡成和说的不对么!”张应宸没好气的答道。
“不会是你觉得胡成和是个卒长,你还是行军司马,所以你气不过吧?”韦泽问道。
“这……”张应宸的心事被揭穿,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韦泽看这话戳中了张应宸的要害,心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宽慰。这个问题还是韦昌荣向韦泽点破的,韦泽这一试,果然很准。
想解决这件事,办法简单,把张应宸也提拔成卒长即可。可韦泽心中却不是太能接受这种和稀泥的解决办法。韦泽本人起来“造反”的理由与别人不同,这没什么好比较的。韦泽本人在战斗中舍生忘死,与他想升官什么的也没关系。韦泽是有理想的,这个理想甚至超出了现在中国所能想象的程度。韦泽发现自己对张应宸的心思不能接受。无关对错,张应宸的理想的确是有点问题。
但是眼前的事情也不能不解决,眼前的事情还得先解决才行。韦泽说道:“应宸,你想升卒长,我现在就能许了你!”
“哦?!”张应宸立刻来了精神。
韦泽认真的说道:“只是这得等我们到了梧州才行。你作为行军司马,作为参谋部的人员,你得先把你份内的工作干好。第一,方向确定好。第二,地图得给我画了。只要把这两件事干完,到了梧州你就升卒长!”
“好!”心中一块心病得到解决,张应宸回答的极为爽快。
“另外呢,你不要和别人吵。都是办事,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气!”韦泽继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指的方向不对!”张应宸不能接受韦泽的批评。
韦泽劝道:“你能当这个行军司马,那是你比胡成和更懂的辨别方向。在辨别方向上,别说胡成和不如你,咱们队伍里面也没人比你更强。所以胡成和说得对,他指出来的方向不对,因为他就那么大能耐了。你就负责这个工作,你怎么能全信胡成和说的路。他没带错路,他的事情就办完了。”
张应宸沉默片刻,看来是被韦泽说服了。又走了一阵,张应宸答道:“韦检点,参谋部缺画图的人,你得再给我添几个人。”
韦泽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到开会的时候,你在会上说。”
把这件事给压下去,韦泽觉得心里面很累。现代工业社会中,讲的就是制度。人事斗争是从来不可能避免的,这在任何社会都一样。然而现代工业社会中,制度更细,更透明。在现代军队里面,觉得自己官职低闹情绪的家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升官的。
在建立起这样的制度之前,韦泽只能靠自己维持现有的这个团体正常营运。想明白了这点,韦泽真觉得很累。
行军了半天,在休息的时候,后队的侦查兵急急忙忙的赶来。侦察兵立正,左手伸直,举到脑袋边碰了一下太阳穴,“检点,清妖一支部队还在后面撵咱们,距离咱们还有二十里地。”
韦泽对部队制度的另一个改变是,取消了所有的其他礼节,全军只剩下一个举手礼。这个从简的军礼得到了上下一致的支持。士兵们不用给军官打千跪拜,士兵们自然喜欢。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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