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这是我们的县委巫书记!”苏大海平时可能已经适应了这个技术狂人。没有挣扎,只是苦笑连连给他介绍。
“朱明全同志你好,谢谢你的建议。”巫山和煦地伸出手去:“我代表井下的工人们感谢你。如果他们能生还,你的功不可没!”
说着,他已经从办公室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安全帽:“走吧,明全同志,麻烦你带路,就从你刚才测算的位置,我们挖过去。人命关天,每多一分延误。他们离死亡更进一步。”
朱明全也不含糊,拿起安全帽跟着走。
苏大海在后面追着问:“巫书记,我干什么?”
“你是二号井长,跟我们下井。”巫书记头也不回:“留人在这里值班,县委的同志以后。让他们在这里守候。”
那工程营长和朱明全小跑着,跟着巫山朝醒目的二号井由此去的箭头前行。
这里是地下三百米。除了头顶上的矿灯和矿道里忽隐忽现的灯光。没有任何声音。
“巫书记,我让二号井的人全部撤出来了。”苏大海尴尬地挠挠头皮:“不晓得这边的情况,怕二号井也出现同类事故。”
巫山淡淡颔首,扭头问朱明全:“从什么地方开挖?”
“再往前走十米左右。”他的眼镜片厚厚的,刚到井下,由于温度差异。镜片上有一层水雾。摘下眼镜用衬衫不停擦拭,再戴上去不停比照着草图。
外面很是燥热,井下的温度约莫在二十度左右,就是身体强壮如巫山。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他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了起来。
工程兵们,这时候成了干活的人。由跟着矿车来的老工人指挥着,用机器不停向前掏挖。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巫山觉得四周的矿壁,都在向他逼过来。
这是怎么了?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我也是怕死的。
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机器呲咔呲咔在不停劳作。
工人们不断把挖出来的沙土和煤炭,用矿车往外运送。
“书记,你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一辆空矿车过来,新任政法委书记蔡勤也跟了过来。
从实权局长到县委排得上号的县委常委,他对巫书记的感激无法用言辞来形容。
“老蔡来了,同志们都过来了?”巫山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气。
都忘了有好久没喝水,现在才感到口渴。
“老波在值班,其余的人都来了。”蔡勤只有看到巫山本人,才觉得踏实。
“我心里着急呀。”巫山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人:“那可是四十五条活生生的生命。”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抢救得很及时,应该没有问题的。”朱明全在一旁劝慰。
“老朱怎么到咱这个小地方来了?”巫山温和地朝他笑笑:“你的技术水平,按说非常不错,是每个矿的宝贝疙瘩。”
“嗨呀,别提了!”朱明全摇头不已:“我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应该学习国外的生产经验。结果,就成了资产阶级权威。”
从心底里讲,巫山对这个方案也不晓得可行度有多高。只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本人对这个行业一窍不通。是骡子是马,就看这次的救援行动能否成功。
“书记,我换您在这里坐镇?”蔡勤试探着问:“外面大家都在等着,很是担心您的安危。”
巫书记也从善如流,他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处,让杀伐果断的蔡勤留在这里就行。
工人们,用自己的行动,默默支持着井下的兄弟们。
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眼睛不停张望着井口。
“同志们,你们回家休息去吧。”巫山一出矿井,对守候在那里的工人兄弟挥手。
“巫书记,我们担心啊。”一个老工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都是长期和我们在一起工作的人。”
他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强制驱赶这些人走吧。
到了外面,一众常委正在训斥站在人群中的两个人。
他们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书记!”
“巫书记!”
看到县委书记出来,一众县委大佬,长出了一口气。
“咋回事儿?”巫山想抽一支烟,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发觉把烟丢在车上了。
“书记,他们就是这里的书记和矿长。”肯巴特见机递过来一支烟给他点着:“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在酒桌上陪着客人吃饭,醉得不省人事。”
“说说吧,”县委书记目光一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巫书记,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张庆云。”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沉声说:“您撤我的职吧,我毫无怨言。”
“老张,这件事情不可能你一个人背,你也背不动。”另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也站了出来,不顾党委书记哀求的目光:“书记,我是这里的矿长迟明浩,请处分我。”
“巫书记,作为煤炭局的一把手,我也有责任。”卜连生咬咬牙,也站了出来。
“都怎么啦?”巫山失笑:“开批斗会来了?先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人都能救出来,一切好说。如果人都没了,把你们撤职,就是枪毙了又能怎么样?”
这里的煤炭,主要提供给可拉马伊市。
可拉马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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