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洗了澡,她就赶紧拿出今天接到的那个翻译工作的测试稿件,开始翻译起来。
与此同时,身在医院里的那个人,正在家人的陪伴下养病。
很多东西,在我们出生之时就已经决定了。在我们成长之时,不管多么努力,那些和自身基因同时产生的东西,却是无法改变。正如此时,一个人要在两人宿舍里吃泡面、熬夜赚外快,而另一个人,则是躺在空调的高干病房发呆养病。两个人的差距,其实远超过了这时的两人宿舍和空调房。
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不管我们怎样欺骗自己,它永远会给我们展示最真实的一面。因此,当某人深刻认识了自己的处境之时,就开始努力改变了,即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样的生活富足,却也在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最好的。
她知道他在找她,却还是删掉了所有的来电记录和短信。当眼睛疼的时候,她就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雨停了,空气很新鲜。她知道他在哪里,却再也不能见了。
医院里,罗逸辰的双胞胎堂妹在陪着他,可是,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叽叽喳喳,根本不知道里面那个人在想什么。
罗逸辰以为她第二天会来医院看他,可是等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她都没有出现。
到了这时,她的意愿已经很清楚了。
他想起她说他对待她的做法让她心疼、让她失去了尊严,当他想见却见不到她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她的心情。
其实,爱情双方的平等与否,是会转变的,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沈冰在工作间隙进行着自己的翻译工作,虽然钱少,却也是个积累。而那个语言学校,也给她提供了一份兼职的工作。于是,她在做着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在语言学校里给那些中学生们担任英语听力老师,以及她的翻译工作。这样一来,她的每一天都很忙碌,更加没有时间和罗逸辰见面。
至于赵海延,早就被沈冰说明了心意而分手了。为了这件事,如雪还在罗部长夫妇面前说过几次。有了兼职工作后,沈冰只有和廖飞见过面,她在内心还是很喜欢廖飞的,当然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办公室的工作,对于沈冰来说并非一帆风顺。
朱老师喜欢打羽毛球,因此,实验室的每一个人都买了球拍,甚至还建立了一个公共基金来购买羽毛球以及支付场地使用费。刚开始的几周,沈冰也陪着去了,可是,她对这类体育项目实在是不擅长,和他们玩过几次之后,也就没了兴趣,便不再去了,球拍也被她放到床底雪藏了起来。于是,每周二、四的晚上,当别人都去打球的时候,她就在实验室里加班。加之,她白天基本都在医科院那边,来到办公室也是到处跑着找领导签字报账,和同事们也就淡淡疏远了。只有在每周一早上开组会的时候,她才会知道别人都在做什么。而她这个人执着的个性,又给她惹了麻烦。每周一,只要朱老师在,实验室就会开会,大家轮流做工作汇报,并且每周都有一个人做文献报告。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提问题或者给报告者一些建议,而沈冰,她知道自己没有坏心,也是很认真地思考问题,给别人意见,结果每次等她说完,就会瞥见朱老师阴着脸。朱老师本来就不是很白,脸色一阴之后,那张脸就像是雷雨天一样吓人。每次一看见朱老师那样,她就不敢再说话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忘记罗逸辰的提醒呢?明明知道每一个人做的课题都是朱老师的设计,这样提问题,不是很惹人讨厌吗?可是,难道看着问题却不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沈冰渐渐感觉自己开始被边缘化了。
而随着工作的深入,她对于朱老师那种“只需要你们的手不要你们的脑”的主导思想产生了异议。这也让她自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实验室的核心。事实上,朱老师这种主导思想并非他的首创,沈冰就自己那些在重点研究所的同学说过,那些海归的老板们,就喜欢对学生和工作人员说这种话。也许,对于那些老师来讲,招收一些人来实践自己的思想很正常,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尽快出成果。因为每个海归老板到了新岗位,在享受着优厚待遇的同时,也有很大的科研压力,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出成绩。可是,对于学生和年轻工作者来说,长期不动脑,吃亏的是自己。毕竟这些人都还年轻,都处在事业的积累阶段,只要将来继续从事这项工作,就必须学习,而动脑是非常重要的学习过程。沈冰想要继续发展,所以她不能接受这种让自己当机器的思想。
每一个新人在进入工作环境后,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工资和职称。其实,这两件也是一件事,都是为了涨工资。沈冰知道自己压力很大,她和郑华还一起谈过这个话题。所里和他们同等学历的人太多了,光是本实验中心就有二十几个,而所里每年升职称的名额极其有限。在这有限的名额面前,只有秉承一个原则才不会惹来非议,那就是按资排辈。其实,很多单位都是这样,不是哪一个。
因为升职压力很大,再加上所里的老板负责制,像沈冰和郑华这些年轻人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就由他们跟随的那个老师决定。而朱老师明确跟他们说,不会为了他们的升职问题而去找领导,也不会为他们争取什么,这让他们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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