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寐,寒凉的深宫之中,一个凄凉的娇吟声传了出来,彭有益脸上猛然一抽,跟着三角眼上眉头紧皱起来,眼神中满是怨毒的诅咒之情,殿内传来的少女哭泣之声越来越响,他脸上却又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情,喘息也渐渐粗重起来,双眼中赤红着满是之色。
大抵去了势的太监已经没有资格去想男女之事了,但每次彭有益在殿外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都会从起初的怨毒转为兴奋,特别是少女哭泣或者是娇吟声更能让他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畅快。他紧抓着手中的辟尘,随着少女的哭声和内里男人传来的喝骂声,脸上越加的兴奋起来,五官挤做一堆,既亢奋又显得狰狞。
里面的男人是他的主子,大清咸丰皇帝爱新觉罗.
奕詝,自从他做太监开始便一直跟随这个主子了。对于咸丰帝,彭有益再是熟悉不过,他贵为皇帝,但生性喜好渔色美酒,而且经常喝醉。自从咸丰做了皇帝之后,国事日渐繁重,每次他喝醉之后必定会拿奴才出气,逮到谁便打谁,根本不管是谁。酒醒后又会觉得愧疚,又把被打的人召来好生赏赐、安慰一番,就算是彭有益也挨过好几次打。
适才彭有益带人到储秀宫将初次侍寝的兰贵人驮到养心殿的后寝殿西围房内候驾,当听闻咸丰在乾清宫大发雷霆时,彭有益还道今晚兰贵人侍寝之事又要黄了。哪知道一个时辰之后,咸丰的驾辇又到了养心殿后寝殿。
眼看咸丰面色不善,彭有益也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适才探听消息的小太监回来说皇帝为了南边长沙失陷之事发怒,还一度晕厥了。彭有益是直隶保定人氏,没去过长沙,南边这会儿听闻长毛贼闹得挺凶,但毕竟长沙离京城还很远,他倒也一点都不担心,就算南边全都失陷了,他还是只能侍候好现在这位主子,除非长毛贼真能打到京城来。
咸丰的到来,彭有益有些奇怪,之前虽也有败报传来,但咸丰每次都是更加勤于政事,以致兰贵人这等艳丽的人儿到了宫中数月都不曾召来侍寝。但今儿咸丰满面怒意之下似乎是一种深深的颓然之意,彭有益也知道主子的心性,做事向来没有恒心,之前能克制自己已经实属难得了。看得出长沙失陷对主子的触动真的很大,似乎无论多努力都不能扭转局势,所以主子打算纵情声色了。
当听到咸丰冷冷的说道:“把人抬进来吧。”彭有益打了寒颤,心中暗想,这兰贵人还真是不走运,正好遇上主子心情不好,想到之前兰贵人对自己殊无敬意,也活该当有此劫。
果然人儿送进去之后,里面传来了少女的哭泣娇吟之声,主子的喝骂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彭有益听了一会儿觉得心头一阵暗爽,但想到职责所在还是凑上前问道:“皇上可有吩咐?”
“狗奴才!滚进来侍候更衣!”
主子心情不好,彭有益不敢怠慢急忙推开殿门带着两名小太监进屋,只见咸丰全身精赤,怒气冲冲的坐在榻边,兰贵人秀发散乱,双目无神,脸上满是泪痕,好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一般,缩到一角,用绣被裹着玉致的身子正瑟瑟的发抖。
“狗奴才!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你们没教她规矩么?”咸丰更加恼怒,站起身来,彭有益急忙上前给他穿衣,只听咸丰恨恨的怒骂道:“毫无风情,就知道哭,朕今后不想再见到她!”
彭有益心中一凛,知道这一瞬间兰贵人已经彻底失宠了,但碍于规矩,他还是低声问道:“皇上,那留不留?”
但凡皇帝召妃子侍寝,敬事房总管与驼妃之太监要皆立候于窗外,如时过久,则总管必高唱曰:是时候了。皇帝要是不应,则再唱,如是者三。皇帝命之入,总管必请命问:留不留?皇帝若说:不留。则总管至妃子后股穴道微按之,则龙精皆流出矣。若说:留。则笔之手册曰: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亦所以备受孕之登也。此宫禁中祖宗之定制也。
但咸丰自从大婚以来,一直没有子嗣,之前无论如何,咸丰都是会说留的,但今日咸丰当真是怒火中烧。他冷冷的看了兰贵人一眼,牙缝中蹦出二字:“不留!”跟着扭头便走,似乎多看兰贵人一眼都不愿意了。
咸丰走后,彭有益哼哼冷笑几声,高声道:“你们几个还不去服侍兰贵人?”几个太监便上前将兰贵人抬下床来,彭有益按着祖制秘法替兰贵人做了施避之法。兰贵人虽然羞愤难挡,但身上没有气力,只得默默流泪任由几个太监阉竖摆布。
彭有益知道兰贵人已经失宠,也不想亲自送她回去,只命两名小太监用披风裹了,将人送回去,自己则回乾清宫复命。
……
储秀宫后的丽景轩内,康琪、小泉子、小福子、芷玉、汀岚等人都还在屋内等候消息,小泉子更是走来走去的直搓手:“真是让人心急,这都去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情形如何?”
康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小泉子,你就不能坐下么?兴许皇上奏折没批完,小主还在候着呢。”
小泉子站定身子皱眉道:“康姑姑,要不我去打探一下?”
康琪摇头道:“你可别,最近南边闹长毛贼,宫中侍卫都加了一倍,你胡乱闯被人拿住定会被当做贼子当场斩杀的,你没听过嘉庆年间的变故么?”
小泉子缩了缩头,他倒也听人说过,那是嘉庆十八年,九、十月间,在河南、直隶、山东三省交界地带和京畿地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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