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薇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走不出去了。
这片山脉这么广,就是走出去都难,更何况他们还在地下?
昨日说的回去无庄,回去生活,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打碎的泡沫。幻想的越美好,现实越残酷。别说余生五年了,她连累了玥舟和谷然,连这山内山都走不出去了...
真是一点希望,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谷梁薇一阵心凉,眼前阵阵发黑,得知仍在墓内,谷梁薇受惊太过,脸色瞬间苍白一点血色都没了,她手指微颤,一瞬间信心全无。睡前她满怀希望,腿伤虽然疼痛,可还觉得只要等天亮,等去了城市一切就都会转好,所以还能忍受,现在被现实击破幻想,支持她的动力也没了,顿时觉得腿伤痛到难以忍受,当即身形一晃,脚软往后一倒,若不是玥舟扶着她,她就要沿着脚下乱石滚落到山下去了!!!
“你怎么样,腿又疼了?!”电筒光晃过谷梁薇面颊,就见谷梁薇脸上都是虚汗就和见了鬼似的!谷梁薇何时如此没有底气过!玥舟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谷梁薇坐下,为她伤口换药。谢纯给的伤药比他们自带的好多了,是特供的,有麻醉功效。给谷梁薇上药的时候玥舟多看了一眼药盒里的药粉,也就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还能用个两次就不错了。睡前以为逃出巫师墓必然能够回到城市里,所以玥舟给谷梁薇伤处上药的时候就没有节省,玥舟心沉下去,两次换药的量,绝对不够他们走出去的。
谷梁薇静静看着玥舟为她上好药缠上绷带没有多余反应,她大受打击,只觉得手脚冰凉,心跳快的很不踏实——她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手指,因为太过紧张,她的手指都抽搐着捏在一起无法动弹!
见谷梁薇情况不对,玥舟连所处险境都顾不上,连忙握住谷梁薇冰凉颤抖个不停的手低声和她说话:“谷梁薇,你怎么了,你怕什么?”
谷梁薇张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能靠在玥舟身侧,双目无神的望着某处。
谢纯莫名看了谷梁薇一眼。谷梁薇有一身本事,即使她现在伤了腿,也不该弱到这个地步,换句话说,就因为她太厉害了,总给人无所不能的感觉,会让人本能觉得,这样示弱的姿态不该发生在她身上。反倒是玥舟,比起殷墓时总是大呼小叫的样子稳重多了,她现在...竟然成了谷梁薇的主心骨,这总给谢纯一种怪异的感觉,毕竟不管怎么看,这身份似乎都反了。
这两个人都在成长。
只是成长的方式不同。
谷梁薇的确厉害,可她在慢慢被消耗,不管是她的阳火灯还是她的信心,体力。
而玥舟经历这么多到现在,越遇事越稳的性格体现出来,反而在谷梁薇无助时成了谷梁薇的倚靠,支撑下去的动力。
若不是亲眼见到,真的很难相信这两个人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谢纯还以为,玥舟只会躲在谷梁薇身后被保护呢!
很快,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着,无人出声。
本以为逃出生天,劫后余生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假象,睡前聊得那些畅想显得极为可笑。他们做着一切顺利的美梦,以为睡醒一觉就能看到阳光离开这里,却仍然在墓里根本没有走出去,费尽力气做的是无用功,这样的事实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憋屈的能令人一口血呕出来。
不能怪几个人睡前谁也没有发现异样,他们昨天心神疲惫,只以为逃出未知墓捡回一条命放松了警惕,哪想到这又是一个墓中墓?况且,这里除了无风不落雪,天空没有变换的日夜星辰,就是雪山无疑,地面的雪是真的,脚下的嶙峋山体也是真的,一切都这么真实。这片雪域山脉绵延,有千万米,一眼望不到尽头,山势高低起伏,谁能想得到,这么一片范围极广的雪域山脉,竟会是个障眼法是个假象?!正是因为谁也想不到,所以即使此时发觉他们仍未逃出不见天日的墓下,几个人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谢纯还担心眼前所见是众人幻觉导致,毕竟殷墓里他们吃过人鱼油灯的亏,说不准现在还处在巫师墓中的邪恶巫术造成的幻觉中,于是又把那种刺鼻的药丸拿出来让每个人闻了一遍,怕不保险,陈秋实还拿戒指在每个人耳边又挨个弹了一下,但药丸闻也闻了,舍利骨戒弹也弹了,眼前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一点变化没有,显然,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他们的幻觉。
不过这么一番折腾,每个人都更加清醒有心思琢磨眼前处境是真的——主要是因为谢纯那药丸闻着太上头,谷然上次闻的时候没有知觉,这次一闻过后立刻眼睛都被熏红了。
“什么破东西,我都快被熏出眼泪来了,”谷然干呕着抱怨,一脸嫌恶。
谢纯毫无愧疚感:“那说明效果不错呢。”
谷然:“...你怎么那么讨厌。”
讨厌谢纯的人多了去了谷然算老几,谢纯压根不把谷然的评语放在心上:“谢谢你啊。”
谷然:“我又没有在夸你!”
若是个墓,再大的墓最多挖空一座山体内部,可在他们眼前的,明明是一片山脉!这得是多大的工程量!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墓的工程量绝对远超秦始皇陵!
眼前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打破了他们的世界观。
即使再不敢置信,真相也摆在了他们眼前。
正如那句话所说——你觉得不可能,只是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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