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这个蠢货!”
“……把软木棍递给我!!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卸掉他的下巴!!”
他的意识在白雾与刺眼的光芒中游离了一会儿,最终才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疲倦,恐惧,厌恶与恶心死死的抓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感知,老梅和几个仆役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感觉浑身无力,身上几乎被汗水湿透,嘴里还有一股咸腥味——显然,刚才咬到舌头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抓住老梅的胳膊,却捞了个空。
“卢克……卢克……”雷蒙德口齿不清的说着。
老梅打了个手势,旁边人端过来一盏灯,大法师撑开雷蒙德的双眼看了看,拿掉了他嘴里的软木棍。
“卢克,卢克……死了!”雷蒙德抓住他的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他咬紧牙关看了老梅好一会儿,才重新积蓄起说话的力量,“卢克死了!!”
“先别说话……你需要镇定……”老梅拿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替雷蒙德擦了一把脸,后者额头上的汗水几乎要流进眼睛里。
“……它死了,它死了……”雷蒙德喃喃的说,他几乎希望自己能崩溃的大哭起来,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
老梅端给他一杯淡棕色的透明液体,“来把这个喝了。”
一个仆役过来扶起雷蒙德,拿了两个垫子垫在他背后,雷蒙德扶着杯子,喝下了杯子里的东西。
又苦又涩又辣,接着发热的感觉沿着食道一直浇到胃里。竟然是蒸馏酒。
酒精有镇定的作用,比会引发谵妄和幻觉的颠茄碱要更好控制剂量。
雷蒙德放开了老梅的手,无助的靠回垫子上。老梅嘱咐仆役们去弄些吃的,接着坐到雷蒙德旁边的椅子上。
他并没有做任何表示,也没有催促雷蒙德,只是安静而面色严肃的坐着。
雷蒙德安静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是我害了它,是我的错……”
老梅摆摆手,打断他:“如果你打算让我听你的这些没用的自怨自艾,那么卢克才真是白死了。”
雷蒙德看着他,老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也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如此靠谱过。
他深呼吸了一下,整理着思绪:“马库斯被兽人女王抓住了。女王是他的母亲。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边境大约三天到四天——昼夜不停的步行路程,在北方的群山之中,一条宽阔河流的附近。外观上看上去像是一座大型的遗迹,里头是矮人的地下城……”
“女王……”他回忆着,“她与其他兽人不同,她更为强大,有自我意识,她控制他们,向他们发号施令……但是却和他们同样冰冷苍白,没有生机……”
“巫妖。”老梅说,“她是个巫妖。”
雷蒙德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老梅却没有进一步的解释,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雷蒙德的ròu_tǐ虚弱的无法自己坐直,他无助的看着老梅消失在门后。不一会儿,仆役端来了一碗麦片粥,帮助雷蒙德喝了下去。
吃过东西,雷蒙德感觉稍微好些,紧张感逐渐消退,倦意却越来越浓,最后他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粉身碎骨的ròu_tǐ消亡法。
他茫然的站在自己的残骸旁边,世界照常运转着。
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部英国电视剧,一名警官从21世纪回到了20世纪的70年代,并和那时候的警官成为了至交,直到他有一天被人从昏迷中唤醒,告知他得了脑部肿瘤,那些美好的经历只是因为肿瘤压迫神经而产生的幻觉。
这名警官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然后呢……
雷蒙德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跑出房间,一路奔下法师塔,老梅并不在这里。
院子里,金龙也已经不知去向,甚至他带回来的财富也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空旷而孤寂的坑。
他向其他人询问大法师和老九的去向,得到的回答是金龙已经随着贵族的军队离开,而大法师则声称有事要办,并没有提及目的地和归期。
雷蒙德只好再次赶到奥萨斯城的佣兵行会,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又或者能给佣兵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佣兵工会里现在已经变得冷冷清清,大厅里的人员数量屈指可数。雷蒙德在柜台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大叔才一边擦手一边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雷蒙德直接询问起马库斯的消息,并且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大叔皱起眉头看了他一会儿,告诉他一天以前消息传来,有斥候确定马库斯被兽人抓住,并被带走,贾辛图的行会负责人已经号召人手向北集结——大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比划着示意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厅,——连奥萨斯的不少佣兵都在这两天出发北上了。
“那他们具体知道马库斯现在的下落和处境吗?”雷蒙德问。
“这……我并不清楚。”大叔摇摇头,“你看,我只是临时代班管理一下这里,这间行会的负责人也去参与这件事了。”
见雷蒙德站着一语不发愁眉不展的样子,大叔又凑过来说:“我想行会的那些核心成员应该知道更多,毕竟他们与马库斯菲尼克斯是血兄弟。”
“核心成员?血兄弟?”马库斯还有兄弟?兽人?人类?雷蒙德发现自己不了解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多。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大叔擦了一下柜台,“马库斯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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