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瓜看上去挺大,可一大家十几口人一分,一个人就两小牙。
柳侠只吃了一口,就停下专心看着猫儿吃。
猫儿昨天跟着柳侠来回跑了好几趟,真给累坏了,昨晚上又兴奋的厉害,睡的很晚,所以早上柳侠起来时他没有醒。
当他自己睡醒发现柳侠不见了,吓的差点哭起来,跑出来看到柳侠在挖土,还心有余悸,抱着柳侠半天不松手,然后就一直跟在柳侠身边,把他挖出来的土一点一点运到窑洞外,但再远点往沟里运他就不干了。
这会儿他坐在柳侠两条长腿圈出来的圆圈里,拿着一牙西瓜吃得特别开心,把一牙儿瓜啃得都没有一点红的了,还不舍得扔掉。
柳侠把自己手里那块递给了他:“我今儿肚子不得劲,不想吃,你帮小叔吃了呗。”
猫儿马上忘了西瓜,掀开柳侠的衣服看他的肚子:“你咋着了小叔?是老疼?”猫儿乌黑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柳侠趴在猫儿耳朵上说:“小叔夜儿黑吃轰柿饼子太多了,撑着了,你可不能跟他们说啊,他们该说小叔没出息了,你帮小叔把这牙儿瓜吃了,省的他们笑话小叔。”
猫儿听说是吃撑了,才放了心,但却又为柳侠不能吃这么甜、这么好吃的西瓜遗憾:“我去给这两牙瓜搁篮儿里头,放河里冰着,等你肚子不撑慌了再吃。”
柳侠说:“那可不中,瓜没切开能放可多天,一切开坏哩可快,你要是现在不吃,到后晌就不中吃了。”
猫儿没办法了,拿起柳侠咬了一小口的西瓜,慢慢的吃起来。
柳侠发觉猫儿吃的样子不符合他一贯狼吞虎咽的风格,即便是舍不得太快把西瓜吃完,猫儿也不会这么秀气的吃东西,他端起猫儿的下巴:“张开嘴叫小叔看看你咋着了。”
猫儿睁大了眼睛,然后马上用右手捂住了嘴,拼命摇头:“嗯嗯~,嗯嗯~,老丑,不叫看。”
柳侠把他的小手拉开:“俺孩儿才不丑哩,叫小叔看看。”
猫儿是永远都不可能真跟柳侠犟的,他龇着牙让柳侠看了一下:“这个牙活络了,小蕤哥说我该换牙了,没牙壳可丑,小叔你别看。”
柳侠捏着猫儿上面右边的门牙晃了两下,真活络的挺厉害,过不了几天就得掉了。
果然,柳侠回来第四天晌午,大家干完了活坐在树荫里吃最后一个西瓜时,猫儿一口下去,那颗牙就翘了起来。
柳侠眼疾手快一下就把那颗牙给拔了出来。快速拔出来的一点不疼,慢慢薅才难受的很呢。
猫儿牙根儿稍微出了点血,漱了几口凉水就没事了。
柳侠让猫儿拿着那颗牙,扔到正对着堂屋窑洞的院子外的沟里。
猫儿扔完了觉得奇怪:“小叔,为啥得扔正对着堂屋最深哩沟里呀?”
一边裁切着高粱杆准备编席子的柳长春说:“你掉哩那是上牙,上牙得往下长,还得长周正了以后才好看,所以得对着正门往下扔;等你下边哩牙掉了,就得往上扔了。”
柳侠还记得很清楚,他下面的牙掉的时候,就是柳魁抱着他,让他用力往窑顶上扔的。
柳海一直到六号才回到家,除了他放假后先跑去看了柳凌一趟,主要原因是曾怀琛八月中旬要结婚了,最近找了人收拾东厢房给他当新房,曾广同正在赶一个省级博物馆制作大型壁画的设计,根本没时间,曾怀琛每星期只能调休一天,也没时间,柳海要监督施工队干活。
曾广同已经写了好几封信,请柳长青一家到时候一定要去京都参加曾怀琛的婚礼,柳长青一直不答应,他已经让柳魁给柳凌写信交待清楚,到时候给曾怀琛上一份厚礼。
家里人都知道,他之所以不肯去,除了钱的原因,主要是怕给曾广同添麻烦,他和孙嫦娥不去便罢,如果去,就想带上孩子们。
带着一群孩子去别人家做客,柳长青觉得,就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合适。
这次,曾怀琛执笔写了信,让柳海给柳长青带回来,信中曾怀琛非常恳请的邀请柳长青和全家人去京都,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也认识一下柳家人。
曾怀琛可能知道,正面的邀请柳长青还会拒绝,他最后这样写道:柳叔叔,您和阿姨不是一直希望家里的孩子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一下眼界吗?在中国,还有比京都更适合的地方吗?
让人既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与辉煌,同时还能看到现在的时尚与繁华?这样的经历,即便是只有几天,可能都比他们辛辛苦苦往望宁跑几十年的印象还深。
柳长青终于有点动摇了。
柳海一看有门儿,马上开始舌灿莲花的鼓动家里人:“伯,妈,叔,大嫂,您是不知道京都现在啥样,比我去哩时候都变了可多,你要是去皇宫,到处都是外国人,你就是啥不干,光看看外国人长那模样,一天到晚都不会觉得没意思。”
秀梅不信:“外国人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啥看哩?”
柳海说:“人家那鼻子跟眼和咱不一样啊,人家那鼻子,啊,这么高,”他用右手在自己鼻子前面大概二寸之外的地方比了比,又把手使劲抠住自己的眼睛:“那眼这么深,啊.......没法比,我给眼睛抠出来也没他们哩深,还有啊,那外国白种女人哩屁股,这么大,”他用手比了个至少一米见方的大圆形:“喏,就跟那个簸箩样。”
孙嫦娥笑着骂他:“你个小鳖儿出去两年还学会说大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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