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伯仁说罢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其实这次,我还另有一事想要方兄出手相助。”
“什么事?”方文静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忖,他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厮竟还得寸进尺与他讨价还价,当真是不知好歹。
“是为了小儿种渠,他不慎,让那个赵方煦给逃了。”
“什么?!怎会出如此大的差错!!”方文静闻言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随即又被种伯仁按下。
“别着急嘛,私借符节如此大的事儿,我不也照样给方兄你送来了?”种伯仁说着从腰间掏出了那块能调动五万凤阳军的小小铜符,递交到了对方手上,“好在告身如今已被夺下,你我只需动用些关系,将那上头的名姓改一改,这事便算成了。”
“……”方文静双拳紧握放在膝前,气得浑身直哆嗦。对方语气如此轻巧,像是重新弄一张告身随手涂抹几个字便能成似的,这层层关节下来,得多少人落名盖印暂且不谈,若是让那赵方煦回头告上了东京城,那就什么都完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兄就放心吧,赵方煦那头我会处理干净的。至于京城这方面,就得仰仗您了。您不会不帮小弟这个忙的,对吧?”
方文静回头看着种伯仁的笑脸,心中一片冰冷。他二人,早就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他又岂能说不?
“你且记住,万不可让那赵方煦活着走出长平县。”
亳州长平县,兴隆客栈。
张子初瞧着榻上面颊泛红,呼吸急促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了张冷水帕子敷在额上,继而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了客房。
奚邪正提着药包往客栈走,一抬头,便瞧见了楼上焦急不堪来回踱步的身影。只见那人不时朝着远处张望几下,终是跟自己对上了眼儿,紧皱的眉头一松。
“怎地才回来?”张子初迫不及待地接过他手里的药包,快速步向了厨房。炉子上已经架好了药壶烧开了水,就等着这药方子了。
“嗨,半路经过县衙,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就瞧见几个衙役正往门口牌匾上吊个女人尸体。好像说是什么犯了淫行的罪妇,衣服都没给披上一件,弄得满大街的百姓全来凑热闹,将整条街堵得死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挤过来。”
“逝者已矣,又何必再多行羞辱。”张子初不以为然地叹息一句,加快了手中煎药的速度。他们一路从东京郊外往北,刚走了两天,马素素就病倒了,张子初觉得是自己连累了马素素一同奔波在外,心中过意不去,也就自然多存了几分担忧。
奇怪的是,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有十多日了,可胡十九那个犟头却没有催他们上路。按照他一贯的脾性,早该将张子初绑上马车一路往燕北行了,也不知是何因由纵容至此。
若不是他这些天仍对张子初不理不睬,奚邪和路鸥还当他是被对方的魅力所折服了呢。
张子初又使劲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加了第三碗水,煎到水下了半,赶紧盛起来送入了马素素房中。
“马姑娘,我进去了。”虽然知道里边儿的人病得糊涂,大约应不了他,可出于礼节,张子初还是先叩了叩门。
“人还昏着呢,公子还敲什么门。”路鸥正巧经过,不免笑话了他一句。
张子初却一边吱呀推门而入,一边半掩着房门说道,“就算是为了姑娘家的名节,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能毫无顾忌的进进出出才是。”
这番话倒说得路鸥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尴尬地挠了挠自己右边的眉毛,然后帮着张子初将马素素扶了起来,半倚在床头。
“公子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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