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临走又扑回来,依依不舍地抱了抱荣启元。喃喃道:“你自己要小心。”荣启元有点哭笑不得,“你不会是真的想留下来过夜吧?”安达两眼一亮:“真的可以?”
荣启元转向特工们:“……大家路上小心保护亲王殿下。”
安达的车缓缓从北门驶出去。荣启元带着残余的笑容上到二楼的书房。唐沁正对着门口讲课,荣启元看他停顿了一瞬间,立刻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用招呼。唐沁点点头接着讲下去,三个孩子却齐刷刷地回过头来。
景筠和景筌异口同声,“爸爸。”然而荣景笙一声都不吭。所有人一起看向他,他坐在那里,两只眼睛阴恻恻地盯着荣启元,目露凶光。
唐沁看他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向荣启元微微欠身:“总统先生。”
荣启元尴尬地笑笑:“你们继续。我拿本书就走。”
月亮宫的书房其实是个小型的图书馆,和画室贴着的这一头放着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唐沁就在那上面教孩子们功课;另外一头却是长长的几十排书架,上面放着沙罗王室的藏书及历届总统捐赠的图书。
荣启元一时没想好拿什么书去看,索性在里面信步逛了起来。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书架上面有本书从一片平整的书脊中间冒了出来。
荣启元有点好奇。他自己拿走的书通常会由郑太太送回来,而郑太太从来都会把书整整齐齐地码回书架上。这本书这样冒出来,绝对是有人自己拿去看,又自己了放回去的。景筠和景筌的课业很重,平时当然不会有那个功夫看闲书,难道是……
抽出来一看,却是许寒山的一本游记。上面讲述的是他一个人开着车横跨奥斯特利亚大陆的见闻。荣启元越发觉得奇怪。这本书他曾经拿出去过,后来就不见了。他还以为是郑太太把它送回了书房。随手一翻,又发现里面折了一页。
那一页上,许寒山记录了一件趣事。他在一个小镇上吃过一顿饭以后,嘴突然像被马蜂蛰了那样肿了起来,又疼又痒。他不得不到镇上的诊所去看医生,结果医生说是一种当地特产的调料搞的鬼——很多外地人对它敏感,吃了以后嘴唇都会肿起来。
许寒山特地警告读者们,如果有朝一日大家去了那个小镇,一定要小心那种淡绿色的调料。
荣启元发现,有人用铅笔把那种调料的名字画了个小小的圈。
荣启元把书合上,故意走回他们桌边去,把书本拿在手里向他们说:“找到了,你们继续吧。”他说着,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去。荣景笙迎上他的目光,又看看他手里的书。一闪而过的慌张之后,荣景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目光转回到自己前面的书本上。
荣启元心头火起。
他还记得烧烤聚会之后的第二天,他问鲁娜许寒山的身体怎么样了。鲁娜说,她老公的嘴不知道为什么肿了起来,恐怕要有两个星期不能见人了。而那天的现场目击者说,许寒山是吃了荣景笙烤的一只虾以后就捂着嘴跑去洗手间了。
他曾经善良的以为,这是个意外。
荣启元把手在书皮上拍了拍,“景笙,待会儿下课以后,到我房里来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荣景笙准时敲门。荣启元咳嗽一声,“进来!”荣景笙两手插在裤袋里,拖着脚步从地毯上挪到他跟前。荣启元蓄了一晚上的气终于爆发出来。一甩手把手里的书扔到荣景笙脚边:“捡起来!翻到一百四十二页!”
荣景笙斜眼看他,百般不情愿地捡起了书,翻到那里。荣启元加大音量:“了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没想到斯潘尼斯文写的调料名你都认得!说说看,你为了对许寒山先生下毒手,究竟花了多少工夫?”
荣景笙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原来那是斯潘尼斯文?哦,我就是很好奇那个到底是什么味道,然后就跟米拉先生说我喜欢吃那个,让他准备一点。”
荣启元冷冷问:“然后再‘不小心’给许先生吃下去?我好好请来的客人,你就这么暗算人家,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一句话说完,气得几乎说不下去了。
他做起父亲来,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总是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的孩子的天性一定是好的。倘若出了什么岔子,那一定是别人或者环境的错。荣景笙粗鲁也好无礼也好暴躁也好喜欢动用暴力也好,那都是他妈妈从前没有教导好;某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荣景笙的举动正好表明了天性的单纯,所以这些都还在荣启元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这事儿性质不一样了。书上铅笔画出来的小圈告诉他,他的儿子其实满肚子坏水,随时准备着祸害别人。
他又是气,又是失望——彻彻底底地失望。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你说啊,你究竟想干什么?”
荣景笙扭头看窗外。荣启元站起来,两手插在腰间来回踱了几步,走去电话机旁边拿起话筒。
“麻烦你,接鲁娜家。对,新闻发言人鲁娜,接她家的电话。”跟着回过头来,把话筒递向荣景笙:“你,马上向许先生道歉!”
荣景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话筒那边已经有了声音,荣启元只得自己回去说话:“喂,喂,鲁娜,是我,打搅了,现在方便请你先生说句话吗?就说两句。”鲁娜放了电话,荣启元再次招手叫荣景笙:“过来!把你做的好事都向许先生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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