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久果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跑到了门口,却没有马上进来,两个人站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有个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荣启元认出来是跟着荣景笙的特工。
他回头叫李勋:“请这里两个人过去顶一顶。”李勋会意,招手叫了两个特工过去顶岗,让原来跟着荣景笙的回去换下湿衣服。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保护他们的人已经换了,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却听不清在说什么。荣启元想他们想必挨得很近,而且依依不舍。
他也不出声叫他们,就坐在那里耐着性子等。这时酒店前台的电话响了,似乎是打进来说要退掉今晚订的房间,改成明晚。荣启元偶然听到小姐叫那位客人“唐先生”,心想可别是李铭哲他们今晚到不了了。念头一闪,那位小姐已经放了电话,过来向他说:“先生,请问您是在等李铭哲先生他们么?刚才有位唐先生说因为下雨冲了路,他们今晚到不了了呢!”
荣启元叹口气。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是真的。
他们今晚到不了——看这天气就是到了也没办法举办活动。他原来只打算呆一个晚上,现在变成要在这里呆两晚了。
向那位小姐道了谢,抬起头就两条人影到了跟前。两人的衣服都湿得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光裸的脚沾着些泥水站在冰凉的地面上,居然也不怕冷。
荣启元上下扫了一眼,不吭声,仿佛根本就没看到他们。第一眼看到他们时爆出来的怒气已经完全地消磨掉了。他既不想发火,也不想责备他们。
他只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个错误。
片刻之后郑如意怯怯地喊了一声:“荣叔叔,什么时候到的呢?”
几天不见就改口叫叔叔了。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听她叫“爸爸”?
荣启元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冷冷地向荣景笙说:“怎么也不知道带郑小姐避雨?你自己不怕淋雨,人家是女孩子,忌湿忌冷,淋坏了身体怎么办?”
荣景笙正要说话,郑如意连忙解释说:“荣叔叔,是我提议跑回来的……不管景笙……”
荣启元非常和气地打断她:“郑小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马上回去换一身干衣服,再喝一杯热水。”
郑如意低着头退了一步,求助地看了荣景笙一眼。荣景笙说:“听爸爸的话,快去吧。”她这才微微一躬身:“那么我先上去了。”荣启元提醒她:“郑小姐,穿好鞋再上去,楼上的木地板上也许有刺,会扎伤你的脚。”郑如意点点头,“是,是!”非常麻利地套上了鞋,小步跑了上去。
荣启元有些失望。郑如意聪明是聪明,乖巧是乖巧,但总显得有些小心畏缩,少了点大家小姐的气度。倒不是歧视她,只是觉得她这样跟了荣景笙,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荣景笙抱着手臂看荣启元,荣启元一手撑着下巴看他。两人都在猜度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脸色也都僵得很难看。阿利利在身后建议:“先生,不如让景笙先回去换件衣服?”
荣启元点点头:“你,回去吧。”
不等荣景笙答应就先起身上楼。荣景笙追上来,“爸爸,今晚一起吃饭?”
一起吃,那就是三个人一起吃了。荣启元实在没那个胃口,头也不回:“你们吃吧。我今天有点累,喝碗粥就可以了。”
荣景笙叹口气说:“你好像不太高兴?”
荣启元强调:“我只是累了。”说完“砰”地关了门。进门就看到那张纸还掉在沙发边,走去捡了起来,随手夹进带来的一本书里。
想了想,又把书放到了枕头底下。心砰砰地直跳,手中不知不觉地捏了一把汗。
他在去接荣景笙的时候,曾经问过那位表姨母是否知道荣景笙具体的出生日期,她说不清楚。问荣景笙,荣景笙也压根不知道。后来办身份证的时候,还是他自己推算了个日子填上去的。
这当中的差距,那位护士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如果这张纸就此消失,荣景笙就将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即使荣景笙结婚,离家,还生了一堆孩子……不论人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终归都是他的儿子。他们还可以偶尔见面,一家人一起吃顿饭,闲聊家常。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荣启元实在舍不得割断它。
他不说,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一股沉重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以前他曾经听说过有人把别人的孩子偷来像自己的孩子那样地抚养的事。那时候他还有些不理解——既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像自己的孩子那样”地疼爱呢?
现在他明白了。血缘,只是维系感情的一个必要因素,但,绝对不是全部。
他偷了别人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为自己开解起来——希兰之所以会把荣景笙托付给他,而不是那个不知是谁不知在哪的亲生父亲,难道不就是因为知道他会好好地对待荣景笙,能让荣景笙过上最好的生活么?没准荣景笙真正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他,他岂不是就成了孤苦无依的孤儿?
这样一想,又觉得理直气壮了些。
脑子里正乱哄哄地想着,外面有人敲门。荣启元随口叫“进来”,进来的却是荣景笙。
心里纳闷。这时候他不用陪女朋友吃饭么?
荣景笙已经遵照嘱咐换了一身衣服,脚上也换了双干净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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