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多是敷衍,再逼也是无趣,加之昨夜欢爱,闹得又晚,清早起来,终究还是勉强。既然司徒章已然去探望郡主,总算顺利,秦绍阳也没必要相陪,他说累了,想要小睡片刻,司徒章打蛇上棍,非要跟他同去,秦绍阳被他一磨就败,只能同上床榻相拥而眠。秦绍阳是真累,倒下就著,司徒章与他不同,大晌午最是活蹦乱跳之时,他睡在秦绍阳身边,见那睡颜极美,睫毛微动,当真撩人情欲,看得久些,居然硬了下身,非要与之合体才能解愁。
司徒章见秦绍阳呼吸绵长,已然深睡,想是偷摸几把也不会醒来,於是偷偷爬近几分,把手伸进被里,悄悄解了衣带,正想摸去,却听外面有人叫门,一听声音,竟又是那春熙无疑。司徒章深感无奈,也不好开头骂他,只好翻身下床,走到门口道:“秦大人正在歇息,有事醒了再说。”春熙不敢噤声,倒是另外一人开腔道:“下官尹丽川,有大事要与秦大人说之,还请司徒大人开恩,请秦大人起来说话。”听是尹丽川来了,司徒章多少顾及面子,他来到床前,推醒秦绍阳,轻声道:“我的哥哥,你的尹大哥来了,可要起来见见麽?”秦绍阳睡得正沈,忽然被他叫醒,神智尚未清明,只含糊问道:“他找我何事?”司徒章道:“你那尹大哥可没告知。”秦绍阳知他捏醋,拉著袖子扯到胸前,脸贴著脸儿看了片刻,攒了笑道:“你请他去书房稍後,秦某收拾收拾就到。”司徒章说好,开门与尹丽川去了书房,这边秦绍阳让春熙伺候洗脸梳头,整理停当,独自往书房走去。
秦绍阳走到书房门口,忽听里面司徒章道:“此事断然不能让秦大人知道,否则闹出事来,可不得了。”又听尹丽川道:“司徒大人说的虽对,但若背著秦大人,只怕会被责备。”秦绍阳听得可疑,却不再等,他跨进门槛,看司徒章与尹丽川凑得紧密,咬著耳朵在说什麽,当下拉了脸面,道:“想是秦某来得太早,打扰二位大人说话,若是不便,等下再来不迟。”
尹丽川急忙起身,走到他跟前,拉著手道:“下官只是和司徒大人说些逸闻,没什麽要紧的事情,倒是听说秦大人昨夜在杏花楼与人会面,不知结果如何?”
秦绍阳道:“就是那样,没有结果。”此话说的,分明是堵人口舌,秦绍阳毫不避讳,又道:“方才秦某在外面听司徒大人道何事不能告诉秦某,如今被某听见,还请不吝赐教。”
尹丽川本就是为此而来,於是不顾司徒章给他眼色,直道:“昨夜子时,有人在运河湾里捞到一具死尸,仵作检点尸身,在身上寻到一块芙蓉玉牌,只因上书大人名讳,所以报知大营这边。下官方才亲自查看,那人死了不久,致命处正在心口,年纪相貌都是下官认识之人。”
秦绍阳心头一虚,脚下便有些飘忽,他把心一横,问尹丽川道:“你说那块芙蓉玉牌,可是老六所佩那块麽?”尹丽川道:“正是秦六公子所用之物。”秦绍阳心中雪亮,只道泰丰一别,竟是阴阳相隔,顿觉冷箭钻心,万分难受。尹丽川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全在意料之中,不禁伸手相扶,劝慰道:“下官已著人去查此事,至於事後,还要请秦大人示下。”
秦绍阳心口剧痛,要想说话已然不能,他靠在椅上歇息片刻,勉力对司徒章道:“我那弟弟你也认得,可否陪伴秦某见他最後一面,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司徒章知道无法拦他,走到近前蹲下,抱了情人双膝,道:“哥哥去哪儿,小弟也去哪儿,不知那尸身停在何处,还请尹大人带路。”
尹丽川道正有此意,司徒章便命套车,一行人来到泰丰县衙,有知县率衙役仵作相迎。半句废话没有,众人径直到了殓房,司徒章让秦绍阳稍候,先一步来到陈尸台前,他拉开尸布,确认是秦柳无疑,才回到秦绍阳身边,低声道:“秦大人你看看就是,不要过於伤心,有话我们回去再说。”说罢,屏退众人,自己也出了殓房,只留秦绍阳一个在内,好让他与秦柳独处,免得有人打扰。
这时临近黄昏,县衙外林木茂密,正有百鸟归巢,叽叽喳喳很是热闹。虽已过了端午,此时还有些凉意,司徒章一行在房外等著,半个时辰过後,秦绍阳仍未出来。尹丽川道要进去看看,却被司徒章拦下,问起原因,司徒章道:“秦大人想是在检视尸身,你我贸然进去,恐怕会令其不悦。”尹丽川与他所想不同,反驳道:“仵作已然写下文书,如何身死一目了然,下官怕秦大人身体羸弱,又遭丧弟之痛,万一晕在里面,恐有性命之忧。”司徒章嘿嘿冷笑道:“司徒听说尹大人与他颇有交情,难道真以为秦绍阳会因此事晕厥不成?”尹丽川听他颇有嘲笑之意,忍不住想要再说,却见秦绍阳走出殓房,神色如冰,让人莫名生惧。
外面众人见秦绍阳出来,一起迎上。知县将芙蓉玉牌包了双手敬上,秦绍阳低声道谢,看也不看收入袖中,他命知县买口上好棺木装殓秦柳,再托在寺院暂放,只道日後天下太平再移入祖茔不迟。至於尹丽川这边,秦绍阳命他返回泰丰大营主事,不必在对秦柳之死费心。他这般从容淡定,倒让众人颇为诧异,唯有司徒章心里明白,知道这人是在逞强,内里早就碎成粉末,难以收拾。
与尹丽川在县衙门口作别,司徒章与秦绍阳坐车回返,行到半途,秦绍阳忽道:“我想四下走走,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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